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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午餐,两人便去三楼的小书房里练毛笔字,当然,周浦深更喜欢画点山山水水之类风景画,之后便是十五分钟的午睡时间。

说好十五分钟,等到两人讲完悄悄话,在玩闹一段时间也要个半个小时,之后的一个下午林声婉总是不在的,这一年想着要把总部迁回国内,林声婉半刻也不得闲,周浦深乖乖呆在家里准备八月份的竞赛,一边等着婉婉回家。

这样的时光对于周浦深来讲简直就是天堂。所以林英打电话来问高考妈妈需不需要妈妈回来陪考得时候,周浦深都没能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和林英说自己已经被北大的数学系录取了,还是林声婉一手办的。

“林姨这话可就重了,学琴难道不是你的要求么?画画是阿深天赋高被人选上,我可还没这么一手遮天管的了英国的画展。”林声婉拉开小厅的窗帘,看着透彻的天空,心想着自己没在一旁陪着,阿深肯定没吃几口就不愿吃了。

“。。。。。”林英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就说吧,婷婷的高考你是不是已经决定什么了。”听着对方半天没回话,林英硬是柔软了语气,说“我是她妈妈,难道还没权利知道我女儿以后去哪里,去学什么吗?声婉,阿姨现在不求别的,只要听到婷婷好,我怎么样都可以。”

林声婉说“阿深有我看着当然一切都好。我给他定了北大的数学系,希望以后到了北京还要林姨多多照顾呐。”

林英挂了电话,心里即是满足,又是辛酸。也不管是夜里几点,打通助理的电话,就要求北大数学有名点的教授的名单,心里想着现在虽然还是六月份,但是早点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又想着闺女要练琴总不能呆在宿舍里练,那么小的地方,连张宣纸都铺不开,不行,还得弄套离学校不远的房子。

林声婉可没想这么多,知道周浦深最近在忙八月竞赛曲谱的事情,就打算先把机票酒店都先定好,在找找当地有什么特色的景点,等阿深比赛完了好好的休息一下。

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觉,总想着阿深去了北京见到林英就不理自己了,一闭眼就是小小的阿深被林英抱在怀里幸福满足的样子。

林声婉觉得胸口酸胀的厉害,想着去阳台吹吹风冷静一下。刚一起身,就听见一旁的阿深痛苦的呜咽,双腿还在颤抖。

林声婉慌忙打开灯,看见阿深咬着下唇,冷汗直冒。

周浦深疼的不行,见到婉婉起来了,一个翻身滚到婉婉的怀里,小声的说“腿疼。”

林声婉大概知道这是长个,腿抽筋了。她轻轻拍着阿深的后背,一手擦去丫头额上的冷汗,说“阿深不怕,这是要长个了,明天叫张姨做点小虾米什么的菜补补钙。”

周浦深还是疼,这会又不喊了,脑袋埋在林声婉的怀里,两只手紧紧抓着林声婉的睡衣。

林声婉知道阿深这是疼的厉害了,她心被人揪起来一块,右手拍着阿深的背,左手则是小心的揉着阿深的笔直白嫩的小腿,嘴里还要哼着小歌。

好不容易把怀里的小丫头哄睡了,林声婉忍的汗湿了后背,她看着月光洒在小丫头白嫩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阿深的头发不像是小时候的细软,越长大反而越是粗硬,长得还慢,小丫头不愿意减掉,五六年也只养到及腰的长度,每天早上起来牙还没刷呢,就拿着梳子巴巴的跑过来要自己梳头。

林声婉笑着,用食指点了点阿深的双唇,就看见小丫头皱了皱眉。阿深的唇色一直都是淡淡的粉色,到了冬天,就带点苍白的紫色。一看就是怕冷的不行。

大概小的时候冻得很了,现在稍微被风吹一下头就要痛,天冷下来膝盖都是肿的。林声婉的食指顺着阿深的唇一路向下,细长的锁骨,纤瘦的手臂,接着。。。接着是隐入被里的长腿。

林声婉觉得体内似有火在烧,浑身燥热的不行。他还是轻轻的起了床,走到阳台侧靠着凭栏,月色将整片大地笼上白茫茫的微光,所有的贪婪和罪恶在此刻嚣张的欢呼。

“去吧,那是你的。是你呵护着她长大,是你陪着她走过风雨,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拥有她了。”

林声婉透过窗看着阿深一脸安谧的睡着,刚想笑却又快要哭出来了。

林声婉笑了一声,示意阿深先去餐厅,自己拿着话筒去了小厅,然后才说“林阿姨,我知道你是个好强的人,我敬你,叫你一声阿姨。你是阿深的妈妈,没人可以阻止你来见阿深,可是机会这么多,你哪次珍惜了呢?我把阿深当亲妹妹一样看,自然舍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

“我每次要来见阿深,公司总是出事分不开身,这背后你敢说没你什么事吗?”林英扯掉了花盆里一株小小的月季花骨朵,橘黄色的汁水顺着指缝滴落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婷婷上初中,高中,去参加画展,去竞赛,哪一样没有你林声婉的影子?现在怎样?要彻底断开我和婷婷的联系,把她变成你的私有物么?”

“是声婉丫头啊,不是去美国了么,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阿深一个人在,不放心嘛。”林声婉慢里斯条每个字却想子弹穿透林英的心脏。

“声婉丫头,林阿姨知道你把婷婷当亲妹妹一样,但是你不能每次都不让我见她吧?”林英强忍着怒火,说“是,我是把婷婷给他舅舅三四年没有过问,但是这就可以否决我一切了吗?!我是婷婷的妈妈,我有权利见她!”

何慕宜收拾好书包,坐在了前桌的位子上。周浦深其实是班里最早离开的,桌子上早已空无一物,何慕宜趴在桌面上,心里还是想着那天小区外林声婉抱着周浦深的场景。

那天以后,周浦深只是来了两三次,就再也没来过了。

班里的秦年星当时在背地里说周浦深一早被林声婉抛弃了以后只能在国内上个野鸡大学,何慕宜被秦年星的讥讽的语气气的半死,大大咧咧的反驳说“自己被康奈尔拒绝又被清华取消名额,就说别人不行,哎,余庆快去把窗户打开,我都要酸死了。”

林英听着电话那头半声不响,就知道有问题。她只当做闺女张不开这张嘴,自己自顾自的说“那妈妈还是过去吧,平时一放假婷婷就和婉婉姐姐走了,妈妈都好长时间没见过婷婷了,也不知道婷婷长高没有。”

“阿深要到一米七了,平时吃的好睡的也好,以前这么些年都没来看过,那现在也就没这个需要了。”林声婉不知听了多久,接过周浦深手里的话筒,语气柔出水来,却把那头的林英噎个半死。

其实说到底还是林声婉在的缘故。

每天早上一醒来就是婉婉的温柔的早安,早饭过后周浦深去练琴,林声婉远程处理公司的事务;等到张姨将午饭做好了,林声婉一点点哄着周浦深吃饭,还的看着周浦深不能吃太多的冰水果。

“何慕宜,你以为这样维护周浦深,人家就能多看你一眼了?说不定前后桌两年了,人家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秦年星就是看不惯周浦深一副假清高的样子,连带着喜欢周浦深的男生都觉得脑子有病。

“管你什么事啊?秦年星你该不会喜欢我们何哥哥,来吸引注意力的吧?”余庆嘿嘿的奸笑看的何慕宜都想打人。

离高考只有七天了,班里的同学被提早录取的,面试上了外国大学的,一早开始了假期,二十人的小班只剩下四五个人坚守阵地。

可惜今天,自己也要走了。

想这些有什么用?何慕宜忧愁的翻了面,就看见窗外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心里想着也许考完后的敬师宴周浦深也不会来了吧?

从此便是人海相隔,相聚不知是何年月了。

周浦深完全没有何慕宜的忧愁,这几天简直不能用心花怒放来形容了,用张阿姨的话来讲,都能吃得下整整一小碗米饭了。

这是周浦深第二次参加高考了,没有第一次的慌张与窘迫,校园里也没有生死决战的紧张气氛。

何慕宜在一堆信封里找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份,虽然在电子邮箱里已经知道结果,但与拿在手里的感觉实在是差太多了。

余庆接连被四五所外国的大学拒绝,又不是很想在亚洲小国呆着,只能乖乖参加国内高考,除了要完成班里的模拟卷,放了学还有家教的学习。累的不行,平日里除了吃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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