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归真

中年文士听罢赞叹道“小兄弟果然是志向远大！”至于他信不信，谁也不知道。这院子本就不大，这一会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走到客厅里来了。中年文士也就停止了说话，将周墨扬带到一清瘦中年人面前。只见这人眼中湛然，正坐在书桌之后，手捧古卷，细细研读，神态悠然却又肃穆。

“先生，这位是韩擒虎的表兄，周墨扬兄弟，来自遥远的地方，今日特来请教先生问题。”那人虽然跟中年文士年纪相仿，但似乎要苍老一些，额间皱纹多出几条，而中年文士额间光洁，似乎要比这卫先生年轻许多。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周小友请坐，东升啊，劳烦你上点茶水。”卫先生对这中年文士，也就是褚东升，言语上却是尊重的很。

周墨扬感叹道：“这些年多亏先生的帮助，否则韩擒虎难以成长至今，只怕早就夭折。他跟我说最敬重的便是卫先生，今日一见，果然是智者仁心。请卫先生放心，韩擒虎日后跟着我，一定会过得更好的！今日唐突来访，实在有些冒昧失礼，只是心中有许多问题困扰，还请卫先生赐教一二。”这时褚东升端上茶水，见两人相谈甚欢，便退了下去。显然在卫先生当面，他还是十分守礼，绝不会插进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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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屋子全木质结构，宽敞的很，只从大门就可看出，虽然简单粗糙，但透着不俗。跟周围那些村民的房子相比，内涵确实要强上太多。

“卫先生，韩擒虎来拜访您了！”这时韩擒虎敲门喊着。不一会，就有人来开门，周墨扬却是眼神一凝。这是一位中年书生，虽然打扮仿佛文士，但行走之间轻重舒缓，别有格律，带着节奏，而且完全没有掩饰。

若是普通人，肯定是发现不了，但对于周墨扬来说，简直就是再明显不过了。周墨扬估计，这人相当于他原来在天元时，打通大周天的程度。气息还算收敛，眼神之中精光温润，呼吸同样带着节奏，周墨扬可以肯定，这人虽然只是初通大周天，但已经稳固下来。

那褚东升退出后，卫先生放下手中古卷，细细打量着周墨扬。见周墨扬神色安然，从容不迫，心中颇有好感，笑问道“韩擒虎那小家伙倒是个好孩子，只可惜父母早逝，有些艰难。你既然是他的表哥，一定要多加照顾他。这些年他吃了很多苦，为人又倔强，不愿意接受太多的馈赠，我也只能尊重他的意愿。”周墨扬听了这番话，倒是对这卫先生起了好感，虽然只是启蒙老师，但能对学生做到这个地步，确实无话可说。

一个能尊重他人人格的人，也必能收获到别人尊重，也难怪韩擒虎对这位启蒙老师尊崇备至。单单只是物质上的接济，绝对不可能做到。而且这卫先生笑意融融的将这严肃话题说来，没有丝毫轻浮，反而让人觉得乐观，这就是人情练达。

“不知周墨扬小兄弟是哪里人士？家里又有何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周游到此呢？”周墨扬先是一笑，这人真是有趣，难到不知道这样问，让人很不舒服的吗？不过看到对方满脸认真，完全没有别的表情，周墨扬就知道对方压根就没考虑别的，只是问所想问的。

“我来自哪里，说了褚先生也不清楚，只是途中出了点差错，迷路到此。要不是出门前听家里长辈讲过一些远方的亲戚的事情，还真不知道韩擒虎他们就住在这里。至于为何要跑这么远，这是我的一个理想，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提三尺青锋，游历天下，增长见闻，也不枉此生。”周墨扬虽然真真假假，倒也不是完全相欺，至少现在这个所谓的理想，正是他想做的。

换做周墨扬原来的世俗凡尘之中，这人算是通脉大成的绝顶高手，必是帮派首脑一级的人物。而在这里，居然只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府中人。要么这卫先生不简单，肯定不是表面上教书先生这个身份，要么就是这个新的世界，其力量的起点，已经到了很高地步，不是他原来那个大陆可比。

“是褚先生啊，卫先生在吗？”那中年文士闻言先是一笑，看了看韩擒虎手中的野味。想来这样的事情很多了，并没有在意，马上就移开目光，看向他身后的周墨扬，目光灼灼。

一夜无话，翌日早上，雪后初晴。周墨扬第一次好好看了看这个世界，这个村。昨日第一次出门天黑，又没有刻意留意，自然不算。

韩擒虎在前带路，他跟在后面，看着稀疏的炊烟升起，这个时候，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早上的食物。村子虽小，但每户之间着实不近，韩擒虎抗着一根肉腿在前，走了不短的距离，才来到一处屋子的大门前。

作为身怀力量者，自然能察觉到周墨扬的不同。于是他开口问道：“原来是韩擒虎啊，先生在屋子里了，你又费心了，这位是？”“这是我远房表哥，从很远的地方来，对我们这里也不熟悉，所以想要拜访卫先生，请教一些问题。”

“哦？怎么原来没听你说过还有什么亲戚呢？”看来这人也是小心之人，只从做事习惯上来看，就颇为谨慎。周墨扬倒是没有担心什么，即便拆穿也无伤大雅，只不过多一点麻烦而已，只看这少年如何应付了。

“褚先生，您也没问过我这些啊。而且是很远的亲戚，如果不是周墨扬表哥到我这里来，我自己都不晓得还有这个亲戚了。”“哦，是这样啊，那先进来吧。若是这位小兄弟不介意，我就喊你一声周墨扬，是这个名字吧。快进来吧，站在门口说话，实在是失礼了，我这就引见给卫先生。”韩擒虎也是轻门熟路，自顾自的将那野味带到厨房，而这中年文士，则带着周墨扬走向正厅。

不过，韩擒虎只是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周墨扬也没有追问，能够让少年隐忍至此，绝对有他自己的理由，倒是让周墨扬越发看重。

周墨扬换了个话题“以后，我就是你的远房表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所以不懂这里的很多东西。明日带我去拜访你的先生，你应该还没跟他说起过我的事吧？”“还没有。”

周墨扬点头，以这少年的性格，也符合周墨扬的推测。前几日，他还没醒来，在这少年看来，说不定随时都会死去，自然不会多事。而后见到周墨扬的种种不同，他自己都有疑惑，哪里还会告诉更多的人。“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收拾一下就休息吧。明天开始，好好的锻炼，依旧是砍柴。记得多吃肉，你缺的是营养，跟上了才能学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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