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王爽歪歪

养牛场内，一头头奶牛默默站立，支耳倾听，大眼圆睁，看向远方，看向虚无。

夜色朦胧，它们看到了什么呢？它们想看到什么呢？

刘威他们也被一种神秘气氛笼罩，早就收敛起嬉笑神情，垂手倾听。

一口草，两滴泪，几多奶香，

泪化血，血化奶，回报爹娘，

一滴奶，几片心，多少凄凉，

心谁应？体谁怜？难诉衷肠。。。

突然，一头头奶牛，一齐抬头，齐刷刷望向苍天，深遂的大眼睛里，猛烈涌出滚圆泪珠，那泪珠硕大透澈，嘣然溅落！

紧接着，“哞”声长鸣，响彻天空！

“别唱了！”牛万金瞬间失控，他热泪盈眶，声音呜咽，哭着说：“别唱了，我知道病因了，都怨我，都怨我！我不该天天打麻将，没有把它们照顾好。”

“哞”声齐鸣，牛眼落泪，震撼了刘威等人的心灵，他们看牛万金失控，心里也泛起一股别样滋味，鼻头酸酸的，眼睛涩涩的。

一时，养牛场安静下来。

一片沉寂。

人不说话，牛也静默。

大家都在沉思，感慨人生或牛世的不易，感受感恩，感受珍惜。

好大一会，不知谁拉开了电灯，顿时一片光明。

大家从刚才似梦似幻的气氛中回到现实，都不好意思地一笑。刘威说：“嗨，被一首歌唱哭了，长这么大，第一次！”

牛万金强笑一下，并不吱声。有人就说：“请好啦，这一顿唱，明天牛奶就哗哗地淌。”其他人也随声咐合。

咐合声中，村里的灯亮了，夜来了。

就这样，我完成了今天两场唱。

上午以养猪场喜唱开始，到傍晚养牛场悲歌结束。

一喜一悲，你看这一天闹腾的，真够呛。

真够呛的还有晚上，到了夜里，我又闹腾到了梦里，白天吃了王八和牛鞭，又喝了酒，精神勃发，春梦连连，和杨小花在床上翻滚，打了一夜的“架”，身上的肉，那根肉，整整硬了一夜。

一声鸡鸣把我唤醒，这才从杨小花的身上爬起来，我揉揉眼睛，回想梦中情景，心中奇怪，春梦里怎么全是杨小花呢？怎么不是刘青青？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白天想的明明是刘青青啊，怎么吃了牛鞭后梦见的是杨小花？

真是奇了怪了！日了狗了！

一阵大门响，有人敲门，我起身开门一看，是朱启明，他手里提着一块肉，笑嘻嘻对我说：“谢谢你！小康哥！母猪全配上种了，你受累了！谢谢你，谢谢你！”说着把肉往我手里一塞，扭头就走。

什么话这是？母猪配上种了，我受累了？

会说话不会？

我张嘴就要骂，朱启明走远了。

我把肉提回屋里，还没坐下，又听大门外有人叫我。

出去一看，是牛万金，怀里抱着一箱酒。

牛万金一改昨天的若瓜脸，脸上堆满笑容，挤得眼睛只剩一条缝，他把酒往我怀里一搡，哈哈着说：“牛都下奶了，真哗哗的，看到这情景，我都掉泪了，忍都忍不住。真谢谢你了，这是你的功劳。本来想谢谢你牛奶，怕你喝不惯，给你弄箱好酒喝喝。”说完也是转身就走。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人把东西一交就走，也不多说会感谢话，没见过这样“送礼”的。

回屋把酒放下，看着这两天“商演”的收获，心里还是高兴嘀，不管怎么说，长这么大，笫一次有人给我送礼了，嘿嘿嘿，可喜可贺。

看看，这又有肉又有酒的，还有吃的，十斤鸡蛋。

我把鸡蛋分成三份，不对，分成四份，一份二斤给刘青青，谢她借给我二百块钱；一份三斤给陈老先生，谢他给我的鼓励和帮助；三份剩下的给我老妈，另外拿出一斤留给灿若雪，她不是提我收入的10％吗，也就是一斤，咱给她留下。

哈哈哈，你看这样分还行吧！

至于肉和酒，交给老妈，先留着，肉，等小宁星期天回来时改善生活；酒，给老爸留着。当然，灿若雪要是赶上，肉也能吃，酒也能喝。

酒肉不分家，这也算是我劳动所得，而且以后，这样的所得会越来越多，因为刘威和朱牛几个人，会把鸡不下蛋、猪不发情、牛不下奶的故事，编排的神乎其神，然后再添油加醋，把我如何一一唱好的剧情迅速传播，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请我“喝酒”。

吃过早饭，我去给陈老先生送鸡蛋，还没坐下说几句话，就听街上大乱，一阵吵闹声传来。

一点灵犀珍惜感恩放飞愿望。

歌声凄婉，忧伤，含着浓浓的怨愁思绪，一点一滴浸入灵魂深处。

一滴奶，几片心，多少凄凉，

心谁应？体谁怜？难诉衷肠！

无情之人吃喝嫖赌徒增悲伤，

牛万金听我说好治，放了一半的心，拿出好酒，先给我倒满杯。

桌上果然有一盆葱姜蒜炖牛鞭，这可是好东西，对男人某一方面大有裨益。刘威几个马上来了兴致，一看牛万金老婆不在跟前，浑话色话随口乱说。。。此处略去五百六十七字。

杯来酒去，喝完酒吃完饭已是傍晚。大家打着饱嗝，跟我去牛舍，听我唱歌。

而牛万金，更是脸色庄重，一动不动，两眼盯住奶牛的眼睛，一眨不眨。

古有对牛弹琴，今有对牛唱歌！我继续，悲声又起：

春夏秋冬，雪雨风霜，哺育芬芳。

大地静穆，万籁俱寂，四周一片安宁，只有我的歌声，深沉苍凉，满怀忧伤，传遍养牛场。

我让牛万金把牛都集中在空地上。我什么道具都不用，也不用其他人配合，只把牛万金推在前边，订嘱他看定奶牛的眼睛。

夕阳西下的余光里，我抖擞精神，灵光闪现，对着一片黑压压的牛，节奏缓慢，声音悲怆，唱道：

巡视完毕，牛万金问我：“要不要脸盆和碗？”我说：“不用了，你这个牛好治，比母猪不发情好治多了。放心就是，我已经有词有曲了，咱先喝酒，吃点东西，我好有劲唱歌。”

刘威说：“我也看出毛病来了，我看你这牛和朱启明的猪正相反，他的猪是伺候的太好了，喂肥丰了不发情，而你的牛，你看看你弄的，还像个牛样不，脏不拉几，没点精神，换人也得闹情绪。”大家知道他是开玩笑，听后一笑，回屋喝酒。

一口草，两滴泪，几多奶香，

泪化血，血化奶，回报爹娘，

大地母亲，默默不语，无私奉献，

养牛场很快就到，下车后，刘威问我：“先喝酒还是先看牛？”我说：“老例子，先看牛。”

牛万金的养牛场和朱启明的养猪场差不多大小，也是一排排的牛舍，只不过牛舍前有一片空地，供牛每天按时放风晒太阳。

和在养猪场一样，我背着手在牛舍走一圈，每头牛都看到，我的公鸡还是那样，站在我肩膀上和牛对眼交谈，公鸡咯咯两声，牛们长哞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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