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天时代

墨云有些发愣，她确实不知道叶雪和刘月之间发生过什么。听得云山雾罩的她脑子实在是转不过来。渐渐地，叶雪啜泣的声音消失了。她竟然这样就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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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雪注视着与她对立的墨云。这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在叶雪面前，墨云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只是就算她已经夸了叶雪很多次。

面对比自己高大得多的树人，墨云神色依然是淡然从容。眼见那树人已经走近，挥起枝条向她劈击，墨云微微一笑，居然伸手一把攥住了那枝条。树人猛力拉扯，却根本就拉扯不动。那枝条仿佛被铁钳钳住。

叶雪惊讶极了。原来她一直以为墨云完全不接触修炼，现在才发现，墨云的实力竟然如此之强。召唤树人可是五级魔法，召唤出来的树人战斗力在短时间内甚至可以压制六阶武者。而墨云，她仅仅用一只手，就以一种碾压的方式化解了树人的攻击。现在树人被她牢牢控制，几乎不再具有任何威胁。

叶雪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召唤树人虽然是五级魔法，但是以她的体质，经过树老人的教导之后，已经可以施展六级以下全部魔法。当然，这种施展其实并不纯粹，释放魔法需要的魔力多来源于天地精华，而由于体质对于自然元素拥有极度的亲和力，并且掌握了“自然之语”能力，可以直接跟草木禽兽甚至是木元素对话，所以她几乎不需要损耗精神力便可以施展许多魔法。

“自然惩戒。”

一团乌黑的云朵逐渐在墨云头顶凝聚成形。墨云抬起头，乌云中已是电闪雷鸣。在这种情况下，墨云的脸色终于变了：“雷电？电系魔法？”

然而她没有时间多想了。乌云中的电弧愈发强劲，看上去即将轰劈而下。她不说话，棕色的气浪猛然涌出体外，将她牢牢保护在内。紧接着，四道电弧同时轰劈而下，那巨大的轰爆声就算没有真正的闪电那样令人战栗也差不多了。

自然惩戒，自然系六级魔法，施展之后，被锁定的对手将会受到随机的自然灾难攻击。这种攻击波及范围极小，但威力却并绝对不容人小觑。因为自然惩戒根本不是常理可以衡量的魔法。自然惩戒的原理是，魔法师通过木元素与天地沟通，天地自发地组织力量攻击被锁定者。施放者对对方的攻击欲望越强，自然亲和力越强，自然惩戒的威力越大。

叶雪对墨云的敌意很弱，但是自然亲和力强。本次激发出的自然灾难是雷电，也是一种在真正使用时威力最为可怕的攻击。

如上所说，是否对于叶雪来说，自然惩戒的限制不存在呢？其实不然。任何自然魔法师八小时内都只能使用一次自然惩戒，不然会被自然视为不敬。而且，自然惩戒的随机性非常大，运气好的时候对手被雷电劈成飞灰，而运气不好，一场极小规模的地震，根本可能连对方的皮都蹭不破。

“妈妈，我认输了。”叶雪也实在怕伤着墨云，不敢再继续下去。

“那个雷电，是传说中的电系魔法么？”

叶雪耐心地解释道：“不是，那就是真正的雷电。我只是通过某些方法引来雷电攻击而已。不过，还是伤不到您呢。”

墨云挽起衣袖，白皙的皮肤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她把小臂露在雪的眼前，问道：“看到了么？棕色的流体，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斗气。在使用时，我控制魔斗气和自然元素结合。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其实并不那么复杂。我相信，凭借你的自然亲和力和悟性，你也能做到。”

“这种斗气，当然其实不算是斗气了。这种混合的护体能量被我称为‘阳春’。阳春白雪，折光炫目，亦暖人心扉。你的名字叫做雪，阳春配白雪，倒也是一种唯美。”

墨云抬起头。好半天，她才说道:“‘阳春’是我最引以为傲的能力，我把它教给你，你可能现在还不明白它的意义。你应该知道，我们都是魔族人，而‘阳春’最大的意义在于，它能够克制魔族人体内的魔性。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魔化能力是你无法用自然气息净化的了，‘阳春’却能够使人从魔化状态中退出。不严密地讲来，学会‘阳春’，你大概已经找不到敌人了。”

叶雪明白墨云的意思。到那种时候，应该已经没有人会对她产生敌意。

所以，接下来的问题就在于，她怎样才能运用魔斗气呢？

从有记忆开始，她始终没有特别认真地修炼过。树老人只是跟她大概讲述了各种自然魔法，她也就自然而然地学会了。她毕竟是自然之子体质，学习魔法和一般人不一样。她可以清楚地感性并且呼唤木元素，甚至可以借助自然的力量攻击自己的敌人。对她来说，施展自然魔法不需要修炼，那是她的能力，就像是一个人可以举起一件东西一样。而她能施展的魔法越多，就相当于她可以举起的东西越重。树老人教她魔法则等同于锻炼力量。

“我教你剑术吧。我想凭借你的天赋，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可以感应到斗气。”

叶雪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看她这个样子，墨云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不想学么？生逢乱世，人总要有些手段自保才行。而且学好剑术，在森林里应该是可以保护更多的生灵了，不是么？”

(本章完)

墨云背后响起“咔嚓嚓”的脆响。墨云回过头，一个两米多高的树人以枝条为手，以遒劲的根须为足，以缓慢的速度向着墨云靠过来。

“树人么？丫头很厉害。”

墨云也抬起手，在身体周围小幅挥动。根须并没有缠住墨云多久，更为璀璨的棕色光辉萦绕在她身边，那些根须纷纷退去。

“咦，妈妈，你也是自然系魔法师？”

墨云不答。叶雪也不再多问，左右手相伴，青葱玉指在空中行云流水，棕色光辉越发浓郁闪亮。

墨云居然像莫郃一样失态了：“啊啊啊，没什么，没什么。”

见墨云头上微微见汗，叶雪抬起手，纤长的玉手轻按在墨云身上，自然的气息霎时将墨云包围，炎热居然消失，凉爽令她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声了。

“很厉害呀丫头。”墨云宠爱地抚摸着叶雪的秀发，叶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妈妈，我要出手了。”

墨云轻轻点点头。棕色的光芒在叶雪身边亮起，她扬起右手，在空中环了几环。而后，树根藤蔓从土壤下冒出来，缠住了墨云的双足。

“…妈妈，你知道么，我跟小墨在一起很开心，那一年是我从有记忆开始最快乐的一年。然而，他最终还是离开我了。我不知道，好多事情我都不懂…我好想他，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他应该有更远大的理想和未来，而我只能把他束缚在自己身边……”

这个时候，叶雪真的彻底把墨云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几乎说出了自己的所有心里话。

从叶雪来到莫家已经三个多月。三个月没有消息，叶雪每一天都在担忧中度过。她虽然清楚地知道两位老人的实力，但是也了解他们所要做的事多么危险。三个月了，完全没有一点音讯，按理来说，一两位老人的能力，一天绝对可以到达耳语森林。而到现在三个月了，就算他们都没有受伤，还没有消息，岂不是说，他们的任务失败了？

“是在担心你的两位爷爷么？”

墨云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见叶雪正向她走来，她嘀咕着：“墨墨，快点回来啊…她可是你的，决不能落在其他男人手里！”

“您说什么？”

见叶雪抿着嘴唇，对她已经小有了解的墨云明白，她确实很忧心。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这个孩子，最终只是轻轻把她拥进怀里：“乖，两位老人手眼通天，不会有事的。”

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她，她的身体居然有些僵硬了。但很快，她的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在墨云怀里嘟囔着：“妈妈，我真的很累…一个人好难受，可是我不能离开森林，我离开森林，就会有更多的魔兽被人类杀害…为什么人类不能跟自然和谐相处，为什么他们会为了利益剥夺其他生灵的生命，他们好自私！”

若不是听刘月提起过村里那个已经成为编外佣兵的猎户提出的理论，墨云也许真的会被叶雪所触动。但那些话，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叶雪说。她只是抱着少女，温柔地拍拍她的后背。

叶雪坐在院中的石桌上，静静地仰望着天空。如同水晶般纯净的眸子几乎要让天空沉醉其中。

站在不远处的墨云则在注视着叶雪。在这一刻，她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是明白一件事，这个女孩子的魅力越来越强了，强到她这个女人都无法抵挡。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叶雪更美的人，从天真无邪的少女到成熟妩媚的女人，绝对没有任何女性能在她面前对自己的容貌保持自信，尽管她还不到十二岁，尽管她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容貌。任何宝石碧玉和她相比都显得黯然失色，她的存在就是在向一切美的事物发出挑战。不，更准确地说，她的存在是在吸引一切美的事物向她发起挑战，这种绝美连神都不能不惊艳，因为恐怕神也实在不自信自己可以创造出这样极致的美。

“妈妈？”叶雪注意到墨云，呼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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