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5章: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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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苏长乐看的陆乘风难过极了也心疼极了,他喉咙哽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努力的咳嗽了两下,终于发出声来。只是那声音,他却觉得不是自己的,而是从遥远的星河外来的。

“没事的,长乐,孩子没了我也很难过,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他认真的看着苏长乐,希望能够让她好受一点,或者清醒一点。“你把身体养好,我们还可以再要孩子的,没事的。”

可是苏长乐却完全听不下去。什么叫做没事?什么叫做可以再要?难道下个孩子就是这个孩子了吗?如果生孩子是如此简单的事情,那么还用得着十月怀胎吗?

“你把我的孩子还回来!你把我的孩子还回来!”只是简简单单的这么两句话,却像是拼劲了她的全部力气一般。从愤怒到哽咽也不过短短几秒,那声音中所蕴含的感情足以让在座的所有人震惊落泪。

医生忽然被她这么死死的抓住衣领,吓得面色发白。听到她的质问后,他勉强镇定下来,维持着风度说:“抱歉苏小姐,我们知道您很悲痛,其实我们的心情也是如此……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还希望您能够节哀。”

他的话音刚落,苏长乐就又猛地抬头死死的瞪着他:“我的孩子没有死!他还没死!我还没有看到他!”

像是被最后一句话戳中了身影心事似的,医生躲在镜片后面的双眼忽然有些闪躲,说起话来的底气似乎也没有那么足了:“可是他真的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在一旁的陆乘风终于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来。

刚刚苏长乐一直在拼命的用眼神,用语言告诉他,她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他只是以为那是悲伤过度,还不肯相信真相就是如此。可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了。

苏长乐身为一个母亲毫无疑问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毕竟怀胎十月,就算那不是个活生生的孩子,而是一块儿石头,也该有些感情了。

可是苏长乐并非什么普通的女人,他应该相信她的。她刚刚一直在说想要见到孩子,恐怕除了自身的悲痛以外,还有一层就是,想要见到那个孩子的尸体。

想到尸体这两个字,陆乘风下意识的皱起眉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孩子,就算现在下落不明甚至已经被医生宣告了死亡,他在潜意识里还是希望那个孩子有好好的生存下去。

想到这儿,陆乘风不由得苦笑一声。他和苏长乐又有什么区别呢?虽然他勉强可以保持镇定,可是那份悲痛和对于孩子的惋惜哀痛之情却是如出一辙。甚至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在潜意识中还是不肯相信那个孩子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陆乘风又想到。那个医生一直闪闪躲躲的,到底在隐藏什么呢?那个孩子难道真的死了吗?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子,为什么不肯让她见到孩子呢?哪怕只是尸体?

医生刚刚一直在说,孩子已经死了,人死不可复生之类的话,仿佛那个孩子已经入土为安了,所以没有办法见到。仿佛苏长乐的要求是过分的,不合理的。

可是事实上,所有的医院都不会这么认为。孩子死了,这种事情医院是不可能代为处理的,他们一定会让家属看到尸体,确认死亡后再做打算。就算只是一个夭折了,难产了的孩子,也是如此。

而刚刚医生的态度却很不一般。他脸上带着悲痛和怜悯,声音里也满是抱歉自责。可是眼睛中却似乎并没有这些情绪。

想到这些,陆乘风忽然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而苏长乐刚刚也一定不只是在因为自己的悲痛才不愿看清楚事实。她只是正因为知道了事实,才想要更加的去看清楚这一切。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陆乘风的眉头紧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医院方面为什么迟迟不肯让苏长乐和他看到孩子的尸体确认死亡?难道医院已经做了入土为安的措施了吗?

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医生和医院,无论是怎么样厉害的存在,都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这个资格。这是不符合基本法的。

这个时候医生带着抱歉的嗓音开口道:“很抱歉陆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那个孩子……我们真的很抱歉。”

而原本已经有些安静下来的苏长乐听到这话忽然就从陆乘风的怀中跳了出来。那个速度简直就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她像是忽然就爆发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一下子抓住了医生的衣领。

她嘴里来来回回的念叨着这么一句话,像是疯魔了一般,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好像一个只有肉体的玩偶。

“我只要他……我只要他!”忽然,苏长乐大声的叫了一声,像是什么野兽的悲鸣,又像是在宣泄自己的绝望。叫完这么一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了力气,软软的瘫倒在了陆乘风的怀中。

陆乘风喉头哽咽,嘴唇颤动了几下,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抚摸着她的长发,像是在心疼她,又像是在安抚她。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苏长乐满脸都是泪水,头发也显得散乱不堪。她穿着病号服,脸上的颜色看起来苍白无比,似乎是多时没有进水的缘故,嘴唇看起来也有些干裂。

这样的苏长乐和往日的她判若两人,明明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精力了这样的事情,对于她而言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刚刚生过孩子自己的体力还没有恢复,就如此的大吼大叫情绪激动,对于她的身体是很不好的。可是她根本顾不得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莫名其妙就没有了。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熬到了分娩,可是孩子却不翼而飞。

而且,她只想要这个孩子。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期待了许久的孩子。那孩子就是她身上的一块儿肉,也是她心头的一块儿肉,无法割舍更加无法替代。在她的肚子里待了十个月,她早就对那个素没谋面的孩子有了深厚的感情。

于是苏长乐拼命的摇头:“不要……我不要别的,我就要他……”

“乘风……乘风……”苏长乐嗓音低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却仍旧在努力的发出声音来。她用求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陆乘风的眼睛,嗓子里像是塞了棉花或者铅块一样,眼睛红肿得几乎见不得人。

“你让他把我们的孩子还给我好不好?乘风?”她的眼角流出泪来,顺着面颊流下,落到干裂的嘴唇上有些微微的刺痛。可是她却像是没有察觉一般,依旧死死的盯着陆乘风。“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乘风……乘风……”

明明那是她的孩子,可是她却对他的下落一点也不清楚。甚至因为在手术台上打了麻醉,她连那个孩子的相貌都没有见过。

“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苏长乐情绪激动的吼叫了许久之后,忽然就失了力气,嗓子哑哑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够从喉咙深处面上挤出一丝声音来。

苏长乐还在嘶吼着,歇斯底里的声音听起来刺耳极了,让人难受得很。既是因为这声音中所透露的情绪,也是因为这声音太过刺耳。

可是苏长乐才不管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孩子莫名其妙就没有了,明明之前孕检一切正常,可是现在却忽然出了事。这种事情的几率太小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即使这样子,她依然想要用自己的声音发出自己的心声,她想要自己的孩子,想要自己那个怀胎十月,期待了许久的孩子。

陆乘风看的心头刺痛,眼睛红彤彤的。他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沉痛的说:“没事的,长乐,没事的。你冷静下,不要太激动,这对你的身体不好……”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立刻被苏长乐打断了。她看到陆乘风来了,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扑了过去,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刚一进入病房,陆乘风就听到苏长乐的声音像是惊雷一般在他的耳边炸开,带着无比的愤怒和难过,那是一个母亲,一个刚失去自己孩子的母亲才独有的情感。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野兽的愤怒嘶吼,又像是面临深渊的弱者的绝望哭喊,还像是一种对于已知事物的不可置信。种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像是一种裹挟着巨大能量的炸弹,一下就在他的身边炸开了花。

听着这种声音,陆乘风觉得难过极了。毕竟那也是他的孩子,而且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和苏长乐的第一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两个人都期盼了许久,也一直都很开心。但是没有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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