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裴笑点点头。

“我叫九香，你们跟我过来吧。这衣服是咱们娘子明儿个要用的，得先清点一下才行。”丫鬟说完，转身带着裴笑二人进了回廊里的一个房间。

这房间布置的极为清雅，门口的高桌上放着两瓶梅花。一道曲屏风挡在床前，看不清床上的人脸，只隐隐约约能窥见一个优雅的身影。

裴笑看了九香一眼，没说话。这衣服是她昨日出去看小秀的时候拜托清月帮忙照看的，却没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怪不得今日一听说送衣服，清月就极力推荐自己跟着一起来，原来是拉着自己过来背黑锅。

“这件衣服可是明儿个表演要穿的，你们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喜嬷嬷呢，去把她给我叫过来。”挽竹气的浑身直哆嗦，挥手将其余的衣服都扫到了地上。

“这洗衣苑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件衣服都洗不好，她们还能干点什么！”

清月唯恐这件事拖累到了自己和喜嬷嬷，闻言连忙将九香拦住，对挽竹姑娘道：“这件衣服的熏香都是笑姑娘做的，喜嬷嬷又不清楚，姑娘何苦连累了她老人家呢。有什么事，您还是问一问笑姑娘好了。”

说罢，伸手指了指裴笑。

好歹大家也是共事一场，清月这就算是将自己卖了。裴笑心中有些无奈，却也不愿意同她再争辩。

只好站出来对挽竹道：“这衣服的确是我在熏香的时候不小心烧坏的，真是对不起挽竹姑娘了。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挽竹看着裴笑，冷笑道：“原谅你？这衣服是我明天要表演穿的，你这就相当于砸了我的场子，我怎么原谅你！”

“这衣服毁坏的地方并不算太大，姑娘若是相信我，其实我是能将这毁坏的地方补上的，只要您能找来一样的绣线就成。”裴笑冷静的道。

挽竹有些半信半疑：“你说的可是真的？我这衣服可是当年一位在宫里的嬷嬷给做的，整个京城就只有这么一件而已。莫说是你，便是将整个京城里最好的制衣师父请来，我都是不信的。”

裴笑道：“我小的时候，母亲就曾经用鸟的羽毛为我做过一件披风。其实手艺并不复杂，只要懂得羽毛的排列和编织顺序就够了。姑娘这件衣服也是同样的道理，左右现在您也没有相信的人，不若就将这件事交给我好了。若是做好了，自然就是我将功补过，若是没做好，大不了您就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随您怎么处置了。”

裴笑说的诚恳，令挽竹有些心动。犹豫了半天，道：“这衣服的绣线我是没有的，不过孔雀翎倒是能寻来一些。东西是你毁坏的，你自己去想办法，我是不会管的。若你能将这衣服修补好，我姑且还能放过你。倘若是因为这件衣服耽误了我明日的表演，那你就仔细了自己的小命吧。咱们百花楼可是不比别的地方，要你一条命，那还是很容易的。你懂吗？”

裴笑闻言俯身施礼道：“多谢姑娘，我记下了。”

床上躺着的挽竹闻言，连忙光着脚走出来。一看见九香手中拿着的衣服，脸色登时就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领子处的羽毛最多，那洞一看就是被火烧出来的。这件衣服做工复杂，挽竹尤为喜爱。一看见自己心爱的衣服竟然被毁坏成了这样，不由得怒火中烧。

那床上的人小小的打了个呵欠，复又躺下去睡了。九香将两人手中的衣服接过来，开始一件一件仔细的检查。

清月手中的衣服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轮到裴笑手中的衣服，却出了事。其中有一件孔雀毛编织成的大氅，竟然在领子的地方被烧出了一个指肚大小的洞。

九香一看见这衣服坏了，不由得惊叫一声：“呀，这衣服竟然洗破了么？这可怎么好！”

清月闻言回头看了裴笑一眼，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各自熏香好的衣服，跟着喜嬷嬷往百花楼的后门走。

上次裴勇跟张少祖打起来的时候，裴笑就曾经进过百花楼一次。如今再去也算是轻车熟路，穿过巷子，就看见百花楼的后门。

听见脚步声，那床上的人出声问道：“九香，是不是容公子来了？”这声音婉转动听，就像那枝头唱歌的百灵鸟一般，听得人心醉不已。

“小姐，是洗衣苑那边送衣服的过来了。奴婢将她们带进来清点一下衣服，您歇着就成。一会容公子来了奴婢指定叫您。”九香连忙回道。

裴笑觉得有些悲哀，叹息一声在前面上楼。清月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那小丫鬟一看见裴笑的脸，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着问道：“你们可是过来送衣服的？”

守门的小厮见来人是喜嬷嬷，很是痛快的将三人放了进去。清月从一进门开始就不停的东张西望，只可惜这时的百花楼里没什么客人，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她有些失望，走路都是微微的低着头。

喜嬷嬷道：“你们两个将衣服直接送到二楼去。这是挽竹姑娘的衣服，她的丫鬟就在楼上呢。”

喜嬷嬷想了片刻，点头道：“罢了，带一个和带两个没什么区别，一起去吧。”

“多谢喜嬷嬷，也多谢清月姑娘。”裴笑见状连忙上前道谢。

说罢伸手向上指了指，裴笑抬头，果然看见一个穿着葱绿色水袖裙的姑娘。这姑娘梳着双丫髻，胸前带着一个银项圈，看起来水灵极了。

清月有些羡慕的看着她，喃喃道：“没想到这里的丫鬟都穿的这么漂亮……”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羡慕。

纵然心中再傲气，清月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罢了。百花楼这种销金窟的生活，自然是她羡慕又向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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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裴笑在思忖如何开口的时候，清月却对喜嬷嬷说话了：“姨娘，您看那衣服衣服这么些，我一个人也带不走啊。要不，叫笑姑娘同我一起去怎么样？”

裴笑没料到清月竟然会向着自己说话，一时还觉得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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