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弯弯焰火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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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医说,大多的女子都会有月事痛,但一般只要有孕后就会消失。”符延梗着脖子看向脚边的台阶,声音闷闷,“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感觉很对不起你。”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用手心帮你暖的,你看,我的手很暖的。”

符延猛地抬头,握住鱼真的手,眼睛里满是星子,晶晶亮亮。

“不了。”靳承乾甩甩袖袍看向鱼真走的方向,开玩笑,要是让你端着了,那朕的功劳岂不是让你抢去了?朕就是要树立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形象,把那个慕言狠狠地比下去。这鱼真怎么还不回来?

很快,鱼真就喘着粗气拿着托盘跑回来了。当看到符延将粥碗放在托盘上,再稳稳端起的时候,靳承乾的眉毛抖了抖,狠狠地揪在了一起,怎么就把这东西给忘了。

伸手将托盘夺过来,靳承乾冷冷转过身,丢下一句,“不用跟着了。”

话毕便大步离去。

符延和鱼真错愕地对视一眼,这是…恼羞成怒了?

靳承乾的粥用的是已经熬了好久的粥底,吃起来自然是又软又糯,香的紧。

路莞莞靠在床头享受着帝王的服侍,舒服地眯起眼。

靳承乾舀了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又吹,才递到路莞莞口中,“好不好吃?”

“好吃。”路菀菀咯咯笑出声。

靳承乾轻声笑笑,又舀了勺,继续循循善诱,“朕和慕言比起来,谁更好?”

路莞莞嘴里嚼着弹牙的桂圆,有些奇怪靳承乾的问题,但还是弯着眼睛回答了,“自然是陛下好啦,慕言哥哥是兄长,陛下是陛下。”

靳承乾很高兴,又舀了个桂圆,却是没送到路莞莞嘴里,悬在她的眼前,“答的不错,奖励你个桂圆。不过你得先说说,慕言是兄长,那朕是什么?”

朕是什么?这是什么鬼问题…

路莞莞转转眼睛,“陛下是九五之尊,千古一帝,旷世明君…”

看着那张喋喋不休却说不出他想要听的话的小嘴,靳承乾的眉头越皱越紧。一口将勺里的桂圆吞进嘴里,狠狠嚼了嚼,“说什么呢,不对。”

“就剩最后一个桂圆了,你再说不对可就没了。”靳承乾将碗从路莞莞眼皮下晃了一圈,“给你个提示,两个字,而且你刚才说的那十二个字里有一个是对的。”

路莞莞目瞪口呆地看着靳承乾将桂圆气冲冲地咽下去,听着这话更是懵,赶紧蹙着眉冥思苦想。

“嗯…难道是…”

“是什么?”靳承乾挑着眉,有些激动。

“明日之星?”

“什么和什么!”靳承乾将碗重重地放在床边的桌上,深深呼出一口气。朕的心里怎么就住了你这么个不懂情趣的笨蛋!

想了想还是又将碗端起来,粗鲁地将桂圆舀出来又轻柔地塞进路莞莞嘴里。

看着突然炸毛的靳承乾,路莞莞迷茫地眨眨眼睛,脑子里忽的灵光一现。

“夫君?”

靳承乾猛的抬头,嘴角缓缓翘起,眸子里光芒闪烁。伸手抱住路莞莞狠狠吻了一口,“我们家乖宝真聪明!”

“哎哟,疼。”路莞莞被靳承乾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仰,却是抻到了小腹,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是朕错了,你别哭。”

靳承乾心疼又自责,伸手抹去路莞莞眼角的泪水,脱了衣袍和鞋袜,翻身爬上了床。

路莞莞惊得直往旁边蹭,“陛下,您这是干嘛呀?臣妾都这样了,您还想碧血洗银枪?”

“嗯?”靳承乾动作一顿,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脸色瞬时黑了下去,“谁教你这些的,是不是鱼真?”

靳承乾咬牙切齿,“肯定是她,看朕打不死她!”

“不不不,”路莞莞意识到自己领会错了靳承乾的意思,连忙转移话题,“陛下,那您这是做什么?”

“陪娘子补觉。”靳承乾将路莞莞连人带被子卷进怀里,大手轻柔覆上她的小腹,语气却是不善。

路莞莞笑出声,在靳承乾怀里缩成个球,轻轻吻了下他的胸膛,“那便谢谢夫君了。”

“符总管,你看这样摆怎么样?”鱼真直起腰,擦擦脸上的汗,冲符延呲起一口小白牙。

“不错。”

符延笑着走到鱼真身边,抬手在她嘴角抹了一把,眼神戏谑,“小鱼儿,这火药的味道,怎么样?”

鱼真愣了一瞬,意识到符延的意思急忙用袖子擦嘴,“呸呸呸。”

“得了,越来越脏,洗洗去吧。”符延笑着拉下她的手,领着她往偏殿走去,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鱼真说话,“你说陛下怎么突然想起要放焰火了?从陛下登基以来,就一直没让弄过这个,说是嫌吵。”

“还不是我出的主意!”鱼真暗暗挑挑眉,神情中有些小得意。

“你说什么?”符延没听清,低头去问。

“哎呀,你就不要问啦。”鱼真拉住符延,自己跑进偏殿,“反正呀,您就请好吧。”

符延摸摸鼻子,看着鱼真蹦蹦跳跳的背影无奈笑笑。只要她开心便好了,其他的,无所谓。

焰火意料之中的繁盛美丽,火花嘶叫着冲上天,然后散开,像是舞女绽放的裙摆。夜空中缀满了五颜六色的星辰,虽然只一瞬便消逝,却仍旧美得夺人心魄。

靳承乾拥着路菀菀靠在窗前的榻上,轻轻咬着她的耳垂,“乖宝,喜欢吗?”

“喜欢极了。”路菀菀捧着腮转过头,抬起下额吻上了靳承乾的下巴,湿润的眼底倒映着焰火的缤纷。

“只是为什么前两年从未见过宫里放焰火呢?”

“因为那时朕不知你喜欢,”靳承乾温柔地贴上路菀菀的脸,耳鬓厮磨,“以后,每年朕都给你办几场,让你看个够。”

“陛下最好了。”路菀菀闭着眼撅嘴亲了靳承乾的鼻尖一口,“臣妾可喜欢您了。”

“可我不喜欢你。”

靳承乾低头直视着路菀菀的眼睛,从袖里掏出一支簪子簪进她的发中,“我爱你,至死方休。”

路菀菀惊住,半晌才回过神来。靳承乾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温柔地环着她,眼里满是笑意,“乖宝儿。”

“陛下…”路菀菀吸吸鼻子,抬手抚上发上的簪子,“臣妾也爱您。”

“还不够。”靳承乾吻去她眼中涌出的眼泪,“还可以比爱更多一些的,朕等着你。”

“这簪子是朕的生母给朕的,她说,把这簪子亲手簪到最爱的人的发间,便可幸福一生。她没这个机会了,便希望朕能让这簪子不再蒙尘。”靳承乾将头埋在路菀菀的肩窝,轻声笑着,“朕很高兴,完成了母妃的遗愿。”

路菀菀环抱住靳承乾的肩膀,哽咽出声,“陛下,臣妾也很高兴。”自己能如此幸运。

“闭上眼睛,”鱼真碎碎念地绕着符延转着圈圈,“不许睁开哦。”

符延听话地乖巧坐着,“阿鱼,你什么时候能施完法啊,我饿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鱼真眼睛一瞪,将手中的项链毫不留情地套在了符延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符延的鼻子被细绳磨的有些疼,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得到礼物的欣喜。小心摸着脖子上的挂件,一串珠子似的,却有些凹凸不平。

“我的牙牙。”鱼真拉着符延走到窗前,看着漫天的焰火笑眯眯地回答。

“牙?”符延一惊。

“我洗过的,”鱼真眨眨眼睛,有些委屈,“你嫌弃?”

“不不不,怎么会,我宝贝还来不及呢。”符延连忙否认,为表决心还将项链捧起来亲了口。

“…”看着符延的动作,鱼真一头黑线,“睁开眼睛吧。”

“这可是我从小到大,掉过的所有牙了,”鱼真扯扯项链,“我把它们送给你,就是为了给你提个醒。要是你以后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说了什么惹我不高兴的话,有了什么有违我心意的念头,我就用意念控制这些牙,咬断你的脖子!”

符延失笑,“好。”

“符延,我从来没在意过…你是个太监。”鱼真伸手环住符延精瘦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符延身子一僵,鼻子有些酸。

咬着牙强忍回泪水,伸手用力回抱住鱼真,“小鱼儿,我发誓,我虽然不能给你更多的小鱼儿,但我定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鱼儿。若有半句虚言,我符延死无葬身之地!”

“符延,我喜欢你。”

“鱼真,我爱你。”

“奴婢去拿个托盘来。”鱼真看见靳承乾也懵了一瞬,再看见符延呲牙咧嘴的表情瞬间回神,向靳承乾福了一礼就跑向厨房。

“陛下,您先回去吧,奴才端着。”

阳光透过云层,温润地撒在地上。两人在廊前神情对望着,气氛甜又蜜和谐。可这漫天的幸福泡泡却被脚步匆匆过来的靳承乾毫不留情地打碎了。

“干什么呢?”靳承乾抿着唇端着粥碗从廊角拐过来,看着两人不悦地眯起眼睛,“还不快过来接一把。”

符延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跑过去接过来,手指碰到碗底的一瞬间控制不住地倒吸了口气。陛下是铁掌么,刚盛出的粥,就这么用手端着?

“阿鱼,你身子好么?”符延跟着鱼真慢慢走着,声音有些低迷。

“好,好着呢。”鱼真听出了符延情绪的不对劲,疑惑地瞟他一眼,笑着张开嘴,指着自己的后槽牙逗他开心,“你看,这牙口,身子能不好么。”

“我又不是相骡子。”符延皱着眉拉下鱼真的手,抬手合上她的下额,“待会进了风有你好受的。”

鱼真有些说不出话来,自己还是太高估他了,也太忽略他了。即便是坐到了太监们梦寐以求的高位,拥有着正常人也难以企及的权势,他到底还是因为身体的缺陷而自卑的。

“哪有什么关系,”鱼真深吸一口气,眉眼弯弯地回握住符延的手,“我很知足的,真的。你已经够好了,不需要再多了。”

“有么?”符延皱着眉抿抿唇,将头转向一侧,“我没觉得。”

“小延延,”鱼真抬手戳戳他冷硬的脸,“你听说什么了还是看见什么了?快点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嘛?”鱼真讪讪闭上嘴,更是疑惑。

“你每月的那几天,也像贵妃娘娘那样疼的厉害么?”问出这话,符延颇有些羞囧。

符延脸色憔悴,一脸的欲言又止。天才刚亮,他的心却是已经起起落落几次了。

早上一睁眼就听见靳承乾撕心裂肺的大吼,出门一看见身上染血的陛下吓得更是肝胆俱裂,急慌慌去寻了太医才知道是虚惊一场。冷汗才刚刚落下,又听章太医细细讲了番女子私事,心里又开始酸酸苦苦,满满是对鱼真的歉疚。

“不啊,”鱼真手上旋转着帕子,斜眼看了符延一眼,想了想又点点头,“不过有时候碰了冷水却是会难受些。”

“那以后用到冷水的地方我帮你,”符延粗着嗓子急急道,“不,以后就不要碰冷水了。”

“你到底怎么了嘛?”鱼真有些哭笑不得,停下脚步转头直视着符延,“符大总管,你今天早上很奇怪呀。”

鱼真一出门,就被早等候在门口的符延给拦住了。

“你怎么不跟着陛下?”鱼真反手轻轻带上门,疑惑地看向符延。

“陛下进小厨房了,不让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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