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少年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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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惊骇,立即变招,屈起臂弯,想夹对方脑袋。

祈禁在对方两臂狭小空间内,突如陀螺般旋转,也不知用了什么奇异步伐,竟转眼来至了身后!

一拳击出,打在后背脊柱。

台下冲上两人,查看秃头男是否受伤,在发现并无大碍后,将其抬走。

祈禁大张双臂,仰面冲上,接受上方人的喝彩。

随后,又有两人接连下场,却无一合之将,纷纷落败。

心下快意的祈禁,加之酒气上头,兴奋中高声大叫:“还有谁?就没有敢来的吗?!”

话音未落,三楼有人爽朗大笑,回道:“小子,休得张狂!待我来教训教训你!”

酒楼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知是五指挥之一的陈乾坐不住了,立马欢呼大叫。

三楼窗户猛的大开,陈乾一跃跳出,右手轻扬,在空中将披着的衣服甩出,露出钟馗食鬼的狰狞纹身。

这般帅气的亮相,登时又惹得满场掌声大起。

不等对方落地,祈禁加速狂奔,随后双足发力,由台上高高弹出,直撞那人下落之处!

身在空中的陈乾,察觉到他意图在空中狙击。不由暗骂卑鄙,立即聚力于右手,只等对方撞来之际击出,好借力改变下落方向,拉开距离。

斜身跳起的祈禁,身在空中,突然抱膝翻滚,在即将撞到对方的前一刻,身体猛的拉直,不仅脱离了可能被攻击的范围,还极为惊人的拉高一尺,来到上方!

希望落空的陈乾,赶紧探手向上抓,却晚了一步。

祈禁双脚勾住对方脖颈,身体翻转,带着他在空中打个转,随后用力一甩!

此时两人所处位置的高度,正好与二楼护栏持平。

陈乾身不由己中,被无可抗衡的力道甩出!一头撞碎栏杆,高大身躯摔上酒桌,溅了菜汁汤水满身都是。

祈禁落回一楼,着地后翻滚几圈,化解下坠力道。

这一次,不仅无人喝彩鼓掌,反全场都响起了骂声!什么卑鄙、下作、小人之词,充斥整座楼层,人人义愤填膺,为陈指挥打抱不平。

这可是他们的指挥大人!

何况还以如此卑劣的手段!

真是胜之不武!

“啊,多谢多谢。”压根就没仔细瞧对方是谁的祈禁,面对漫天指责坦然受之,还面带微笑轻轻点头。如此行为,差点把满楼人得罪个遍,纷纷大骂其无耻之极。

三楼雅间,除女子依然坐着无动于衷,其余三人皆立在窗前往下瞧。将刚刚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啧啧称奇。

“他刚用的,我怎么看,怎么像是缚阖击中的飞马式。”

“嗯,不错。飞马式本是用在乱军中,防止战马身死后,落入包围中的脱身术。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处!”

与外面一致的骂声相比,三人反赞不绝口。

听到他们议论,女子抬头冷笑,嗤道:“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谁规定脱身术就一定要用来脱身?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不会是今天才想明白吧?”

或许是对她心存畏惧,三人面对嘲笑,竟没反驳,只当没听见。

女子又道:“陈乾被击败,身为指挥的脸面何在?你们就没有下去的心思?郭璐,你不是自认徒手无敌的吗?”

三人中,唯一一名将盔甲卸去,衣着打扮颇有儒士之风的无须男子,一甩披头长发,缓缓卷起衣袖:“下去就下去。平日被戚雪大小姐数落就罢了,可不能被无名之辈看不起。诸位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一扶窗台,就要纵身下去。

此时,整座酒楼极为安静,没了乱糟糟的谩骂声。

几人大奇,不由低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楼高台上,那名打败陈乾的家伙,正肆无忌惮打着一套拳法。

这拳法与缚阖击很是相似,却又精简许多,随着此人衣衫凛冽,各式杀招层出不穷,直看的众人心惊胆战。

郭璐慢慢把要夸上窗台的脚收了回去,衣袖也重新卷平,脸上极为尴尬。

祈禁将祈远所传的瞬杀拳,由头至尾,在台上练了一番。练完后,还不忘为自己喝彩:“好拳法!”

周身出汗,酒气上头,恍惚间似记起了什么招式。心中不由大喜,身影一闪,来至台边横放的武器架,抽出柄长剑。

清水浮根,邈如旷世。

祈禁闭上眼睛,依照脑中出现的图形,默念口诀,任由身体行动。

但见场中剑光暴闪,人影隐于芒中,已看不真切。整个高台,完全被数不清的万千虚影沾满,给人种有数人数把剑同时舞动的错觉。

天下竟有这样的剑法!

整座酒楼的人都呆住了!

将脑中出现的图像,再加之自己理解,水银泻般施展开来。祈禁只觉通体舒畅,手腕反转,抖出几朵剑花,抬手轻弹剑身,发出‘叮’的脆响,再次为自己喝道:“好剑法!”

三楼,立在窗前的几人,以及被摔入二楼的陈乾,皆看的如痴如醉,即使对方停止舞剑,仍觉满眼剑光经久不散。

尚不知楼下发生何事的女子,见郭璐等三人立在窗前不动,没了去比试的心思,挖苦道:“郭璐,你是真的越混越回去了,怎得刚立豪言,就打退堂鼓了?”

“我自认技不如人,就不徒惹笑话了。”郭璐双眼发直。

身旁一人也接口道:“不错,男子汉就要拿得起放得下,输就是输,更何况陈乾输的并不冤枉。”

他们左一言右一语,不仅没了脾气,似乎还对下方人敬佩有加,女子顿生好奇,不由起身过去,将三人推开,往下方望。

此时,祈禁借着酒劲,正兴高采烈抱剑弹个不停,脚步摇晃身形不稳。

女子打眼一瞧,差点没笑死。这不是上午在县府门前,被我教训了的寿夫亭亭长吗?当时挨了我一脚不说,还低声下气,一个劲求我原谅,哪有什么高人的样子?!

就他也能打赢陈乾?怕不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了吧!

想起刚才场中的谩骂,女子哼了声,斜眼瞥过身后三人,讥讽道:“堂堂草蜓营指挥,竟不敢对小小亭长出手,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你刚才没看见吧?”三人中,有一位反应过来,正要将那人舞剑的事说出,却被其余两人打断了。

只听郭璐道:“咱们哪能与戚指挥相比?都说您是营中第一高手,现在陈指挥落败,草蜓营颜面无存,正是该高手出马的时候呀!”

见他一副好整以暇,要看自己落败的模样,戚雪只觉好笑。

懒得搭理对方,翻身由窗口跳下。

高台上的祈禁,现又双手捧剑,盘膝坐倒,如高僧入定。

落地后,戚雪打量对方一眼,见其没有出手的意思,皱眉道:“喂,还打不打了?”

祈禁缓缓睁眼,在眼睛开合的一瞬间,闪出耀眼神光。他神色安逸,没了醉酒之态,面上皮肤微微发亮,整个人像刚沐浴而出似的,很是清爽干净。

见到戚雪,祈禁脸上一丝惊诧也无,只将手中剑放下,转头看向台下,问:“这样行吗?”

不知何时来至一楼的陆瑕瑜,捋胡大笑,携酒兴扬声道:“够了够了!如此剑法,别说让陆某帮忙,便是鞍前马后也足矣!”

祈禁展颜,不理摆出架势要进攻的戚雪,缓缓下台。

一老一少就这么没头没脑旁若无人,招呼也不打,从大门离开。

酒楼内,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清陆参谋与这人是什么关系。

…………

范布等人将少女带回亭署,正打扫院子的小黛一见,捂嘴惊呼道:“她…她不是明瑶吗?”

陈山将少女放下,恍然道:“对啊!你在冯府待过,肯定相互认识。明瑶?这名字真古怪,不过蛮好听的。”

小黛急急跑来,见她衣冠不整,气道:“冯府的人,没一个好东西!平日里就欺负她是外族人氏,总是命其做最脏最累的活儿,连府内下人也不例外!你们真厉害,竟能从冯坛主那儿把人救回来!这下好了,她再不用受苦了。”

“那是!以后跟着陈哥哥混,保证没人敢欺负你。”陈山拍着胸脯,鼻孔朝天,极为得意。心下却说,你要知道我把冯亦信,装入麻袋中痛揍了一顿,是不是得吓晕过去?

范布对小黛道:“你带她去沐浴更衣,回来再来找我,我有话和她谈。”

对于这名其貌不扬的弱书生,小黛没来由言听计从,竟比对祈禁还要听话。当下点头同意,将少女扶着进屋了。

立在旁边的杨德求,正想问此行经过,突听署门处的郑桃大叫:“坏了!冯亦信那家伙找后账来了!”

嗯?

众人一愣,赶紧跑去看。

只见亭署正对着的宽敞大街,现聚集了数不清的乱民!

“乖乖!”杨德求撮着牙花。“莫不是全寿夫的信徒,都来了吧!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郑桃耸耸肩,撇嘴道:“没什么,只不过把冯亦信装入麻袋,打了一顿而已。”

杨德求闻言瞪眼:“打一顿?!还而已?!”

“别怕。”眯着眼的范布,发现来人中,有不少扛着木料的,喜道:“他们是来建亭署的。”

果不其然,当先领路而来的人,正是昨天打过交道的冯府主事。远远瞧见了他们,赶紧打招呼行礼道:“范仙师,木匠师傅与材料,以及帐篷都带来了,现在就动手吗?”

想起生栩族少女正在屋中沐浴,范布摆手道:“不急,你们将东西放下,先把帐篷搭起来。”

主事点头答应,随即吩咐身后信徒忙活。

看的杨德求不停揉眼,一个劲喃喃道,是否自己在做梦,这些尽会破坏的乱民,怎会良心发现为人建房了!

“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都先搬出,免得等会拆除老屋,被掩埋进去。”范布提醒一声。

陈山、郑桃嗯了声,杨德求也想起祈禁翻看的那些典册,急忙也去了。

租了辆车,将马儿栓在车后跟着,祈禁与陆瑕瑜坐于厢中。扫帘发现已出苍罗县,祈禁笑道:“陆大夫,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以您的年龄资历,怕是不会做反悔小人吧。”

酒气上头,双眼似要睁不开的陆瑕瑜,半睡半醒道:“陆某说话算话,怎会反悔?更何况让你这小小亭长升迁,又不是什么难事。”

“唉,此言差矣。”祈禁挑眉道:“我现对县令、郡守什么的,统统不感兴趣。倒是对你所言的赤羽新王,有了十分大的期待。”

“赤羽新王?”陆瑕瑜翻个身,闭眼道:“什么赤羽新王?哎呀,是不是喝多酒了,怎么听不懂了呢?”

祈禁万没想到他会装蒜,气道:“我可不管你能否听懂,反正话出自你口!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个位置我要定了!”

说完,望向对方,谁知陆瑕瑜早已睡着,深沉鼾声极有节奏。

把祈禁憋的呀。

算了,我也休息休息吧,刚好也能回想下,那套剑法是怎么回事。

没看清!不过好厉害!

众人鼓掌中议论纷纷。

全场先是一静,随后爆出强烈欢呼!

这人是谁啊?!

用的什么招式?!

一旦有人进入高台,意思不必言述,就是要挑战。

瞥了对方略显瘦弱的身板,秃头男眼中闪过丝不屑,尤其对方还醉眼迷离,身体微微打晃,显然处于醉酒状态,不免又生出轻视之心。

以前也有喝多了逞能,上台挑战,结果显而易见,从没有成功者。

砰!

秃头男向前飞出,尚未落地,已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祈禁像是看不懂对方招式似的,毫无章法下,一头扎入。

早集中精力的秃头男大喝了声,出手迅速,准确摁在其肩膀。刚要以拇指戳其颈下,却觉掌心一滑,没有受力感!

由二楼往上,趴在边缘往下看的人,见上台者,竟是这么位年少酒徒,不由哈哈大笑,只当其喝酒壮起了怂胆,不知天高地厚。

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一个生面孔出现在台上,顿时惹起围观人的注意,不过既然他能入酒楼,说明该是与营中某人有关系,当下也无人询问。

站在对面的,是个拥有壮硕胸肌的秃头男。他已连败三人,身上汗津津的,尤其是脑袋,锃明瓦亮,看上去很是滑稽。

祈禁一个踉跄,身体前倾,闷头冲向对方。

秃头男冷眼瞧之,不慌不忙后跨半步,举双手在前。两手一上一下错开,分成爪状,正是缚阖击的擒缚式。

以这种速度冲来的对手,秃头男自信可在过来的一瞬间,抓住肩胛,随后重挫颈下软肉,令其双臂失去力气。

祈禁翻过护栏,直接由二楼跳了下去。

高台上的兽皮,已有多处被鲜血浸染,足可见酒后消遣之事,也常伴有危险性。

身形一落,入脚处极为柔软,祈禁晃悠悠站定,甩甩被酒麻痹的脑袋,打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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