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偃师
接着羊妖、马妖、牛妖。
狗头妖有些不听话，被明月和小道士呵斥着，才乖乖地被割开手臂放血。
好在，他们并没有要虐死妖怪的意思，等血不流了，就被放回树林里去了。
“师叔用的是祝勇和祝茜的血。他们如今在开封府那边。”竹道士抬起头，左右看看他们；“这件事，是你们抢着要做，少不了会夹带些私货过去。若让你们师叔知道……”
“师父，都是我们胡乱说，千万不要让师叔知道。”明月端起一杯茶，送到竹道士手里。
清风对上了王奇山，问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十里？”
“你把大卫哥哥篇到那边，他还好吧？”明月问道。
“你们两个……去告诉师娘，准备一桌酒菜送来。”竹道士一挥手，把他们赶出的凉亭。
王奇山鼓起勇气，问道:“道长，那里在做什么？”
竹道士指着棋盘:“把前一盘摆出来，看看黑客与他的手谈。”
答非所问……王奇山只能按下心思，摆出祝童与玄微子下的第一盘棋。
这也是一局天元局，竹道士看的分外用心，连带着，王奇山也看进去了。越看感觉越发奇妙，似乎……祝童与玄微子一碰面，就开始讨论中周的局势了。
淳鱼抱着两只小一号的仙禽跳进凉亭，举到王奇山面前:“好闺蜜啊，看看这是什么？”
王奇山从棋局上抽离，看着两只仙鹤，有看看淳鱼，摇摇头；“哪里抓来的？”
“不是抓的，是柳姐姐送的。她说，回去好好喂养，一年后就能带着我飞了。”淳鱼喜滋滋地举着右手那只向前送了送，又道；“这一只是柳姐姐送给罗姐姐的。”
“她可养不起这个，没有仙丹啊。”王奇山看着这两只小仙禽，也很喜欢，只是……
“柳姐姐说，这是黑客大人培养处的新……新品种，不用喂仙丹，只要五灵散就行。每十天一副。好养吧？”淳鱼说着，把两只小仙禽都送到王奇山手里。
她从茶台上拿起一只茶杯，一口喝干。再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扭开，倒出里面的五灵散。用水拌匀了，分别喂给两只小仙禽。不偏不倚的，十分之公平。
凉亭内挂起了风灯。
王奇山四处一望，与竹道士研究棋局，不觉间，天已经黑透了。
今天是十月十三日，距离满月还有两天。洛水之上，东方升起的月亮，却已经看不出有多少缺憾了。
高台周围的树林里，想起阵阵骚乱声。
小道士跑进去，呼喝几声，抓了一头狗头妖出来，恨恨地训斥着。
淳鱼跑去看热闹，她对于这种新出现的妖族品种，充满了好奇。
王奇山以为，花花世界的三大传奇，早就开始在妖都洛阳扎根了。那些狗头妖、猪头妖、羊头妖什么的，肯定是他们与大圣联手搞出来的新花样。
还有这两只乖巧的小仙禽……没个几年、几代的繁殖、培育，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但是，竹道士的心思全在棋盘上，他也不敢多说多问，满腔满谷的问题，只能压在心里。
清风、明月举着灯笼，引着柳依兰与罗妃出现在河堤上，向高台这边走来。
她们的后面，是数位提着食盒、抱着酒坛的小道童。
高台下，耽记的四个年轻人已经将大坑填平了。他们又搬来一只石磙，压在上面。
柳依兰走近凉亭，笑道:“客人来半天了，一直被你拉着下棋。他们只早晨在偃师用了些饭，都要饿昏了。”
竹道士挥挥衣袖，道:“你们且先用，我再看看。”
柳依兰无奈地笑笑，说道士就是这样，让王奇山不要在意，跟她先去用饭。
凉亭被竹道士占着，酒饭只能摆在台下的小广场中间的大树墩上。
清风、明月找来了十几把竹椅，围着大树桩摆了一圈。
树桩上被清理了几遍，中间放了八只风灯，靠边摆上酒菜。
柳依兰说，有几分食堂的样子，招呼王奇山和罗妃坐下。
清风高兴了，说要把这个树桩命名为清风食堂。
明月不甘心，说也有她的份儿，要叫做明月清风食堂。
清风说，清风应该在前面，是清风明月食堂……
淳鱼抱着两只小仙禽，乖巧地坐在王奇山和罗妃之间，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她的“淳鱼专用金杯”，放在面前的。
柳依兰瞧一眼淳鱼，说了句:“就叫清风明月酒榭把，食堂太老土了。此处风景甚佳，天气好的时候，可来此赏月。”
清风大喜，马上跑回凉亭，拿来笔墨，让柳依兰在一张纸上写下“清风明月酒榭”六个妩媚的大字，并以一根竹竿挑了起来，竖立在树桩正中。
柳依兰让他们布酒、分菜，招呼耽记的四个年轻坐过来。
清风、明月不能上桌，有些闹情绪。
淳鱼喂两只小仙禽喝酒，柳依兰说，它们还小，不能饮酒。淳鱼只好自己喝了大半杯。
王奇山询问小仙禽的来历，柳依兰说，都是年轻人们搞出来的，她也不太懂。
至此，王奇山已经确定，洛水南岸，真的有一个穿客基地。
这一对小仙禽和树林里的半成品妖，都是他们搞出来的。
淳鱼忽然开始唱歌了。
她举着金杯，对着东天的明月，唱道:“月光光，吐泡泡。吐泡泡，喝酒酒……”
稚嫩的歌声中，淳鱼开始吐泡泡了。
一个流光溢彩的水泡，吸收来自月亮的银色辉光，银光闪闪，越大越亮。将整个树桩都罩住了
众人眼前一暗，过电般颤动了一瞬，“噗”地一声响，银色的泡泡碎掉了。
树桩还是那个树桩，树桩旁，多出了一只青铜大鼎，一株桑树。
桑树下，有一男一女，正搂抱着说着悄悄话。
男子抬起头，四处看看，看到王奇山，急忙放开怀里的女孩，叫道:“七哥啊，你回来了？”
“大卫……”王奇山吃惊地看着他。
女孩整理着衣服，抬起头。
这是个洋妞，眉眼之间，与江左镇的艾丽有几分相似。
淳鱼紧紧抱着两只小仙禽，怕怕地道；“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不对，不是你回来，是我又过去了。”大卫看到了柳依兰，看到了清风、明月，看到了淳鱼和高台上的竹道士，高兴地跳过来，拉着柳依兰的手:“大姐，我师父呢。”
“你的师父……”柳依兰看向王奇山。
女道童明月道:“师父，师叔从不舍得用我们的血。”
男道童清风借口道:“就是就是，城里有那么多想来出血的孩童，为何不用他们的血？”
竹道士恍若未觉，他们只好也伸出右臂，咬牙割开道口子，让血淌在土丘上。
耽记的年轻人各拿一支铁铲，将土丘上的土翻匀，小心地一下一下洒向坑内。
清风、明月上到高台，走进凉亭内，一边一个，气鼓鼓地看着竹道士。
小道士站在树桩上，举着竹简道:“师兄、师姐，师父给你们的。”
清风、明月小道士身边，看着竹简嘀嘀咕咕着。
小道士顺着河岸跑了去，拐进一片树林。一会儿，引着一群奇怪的东西过来了。?它们都长着兽头，身子却是人的样子，排着还算整齐的队列从凉亭下走过，去了大坑那里。
小土丘被染红了。
清风、明月又凑到小道士身边看看竹简，都苦着脸望向凉亭这边。
先是四只猪头怪，明月让它们都伸出左臂。
清风拿出把利刃，飞快地转了一圈。四股猪血流出，滴落在土丘上。
四只生者狗头的怪物，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中间是四只猪头怪，四只羊头怪。
竹道士摸出一枚翠绿的竹简，小道士双手接过，捧着跑下凉亭。
小广场的中心位置有个半间屋子大的树桩，有半人高，被休整的很平滑。
再后面是四只高大的马头怪，四只雄壮的牛头怪断后。
它们都很听话地跟在小道士身后，很听话很乖巧的样子。
耽记的四个年轻人退后，明月指挥着二十只怪物围在小土丘周围。
王奇山真的很好奇。
有心过去看看，碍于竹道士在观棋，不敢走动。
小道士看着那边，躬身道:“师父，他们在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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