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皇后娘娘的贴心小棉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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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皱眉,不由得嘀咕道:“这个邓健,到底是什么人?陛下似对他不满,可是此次授官……”

李善长抬头,看了看天色,他面上几乎不为所动,只颤颤巍巍地走着,道:“子中,听老夫一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吧。”

胡惟庸道:“李公,我胡惟庸若只是孑身一人倒也罢了,可下头这样多的老兄弟,当初……大家可都指着你我啊。这江宁县县令自开缺以来,县丞刘吉就志在必得,他当初在我门下,负责军需事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打大明开国,他已担任了三年多的江宁县丞,就巴望着,有朝一日能从县丞继为县令,可谁晓得,一个区区举人,却占了他的位……”

朱元璋向远在前线的徐达表达了自己更改粮草供应的方法。

徐达性情稳重,对朱元璋也一向恭顺,可是涉及到了军国大事,尤其是十数万大军的生死存亡,就没有这样客气了。

远在居庸关的徐达,三日内,连续发出了十一封书信,除了讨粮,就是对这盐引之策,表达了自己的顾虑。

毕竟这不是儿戏,现在大军的粮草供应本就艰难,现在擅自更改供粮之法,哪怕出了一丁点的岔子,也会导致灭顶之灾。

着急上火的徐达,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若不是碍着君臣的身份,这徐达就差指着朱元璋的鼻子骂娘了。

朱元璋恰恰对徐达这样的情绪,表示了理解,他所憎恨的无外乎是两种人,一种是阳奉阴违的,另一种是耍小聪明的。

前者属于吃我朱家的饭,砸我朱家的锅,不杀你全家,是朱元璋心情好。

后者更让人憎恨,朱元璋是何等人,什么样的小心思看不穿,在朱元璋面前玩把戏,伱以为你是谁?

徐达则不同,他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诚,平时的恪守臣礼,遇到了事,他真敢硬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尤其是牵涉到了十几万大军生死存亡的事,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要怼一番。

朱元璋耐心地给徐达解释了自己的思路和想法,可徐达不接受。

因为徐达算是看出来了,陛下这是想省钱粮,他自然知道朱元璋有节俭的一面,可你拿我的大军来节俭,你这不是儿戏吗?

于是乎,你来我往,朱元璋极力想要说服徐达,而徐达则开始卖惨了。

前线的粮快要告罄了,军中已经出现了流言蜚语,北元的残党席卷而来,决战在即了。

弟兄们已经开始勒紧裤腰带了,没法活了啊,现在从我开始,都已开始节省军粮的用度,陛下,我现在一日只吃两顿。

朱元璋看着心烦意乱,其实户部和兵部,依旧还是拨粮的,只是并用了盐引之策后,采用了两头并进的方式,若是盐引不能成功,那么户部和兵部拨发的粮也能应付一阵子,不至于出大乱子。

可毕竟因为盐引,供应的数目已经大大地减少,大军可供吃用的军粮,也开始萎缩。

对于盐引的办法,其实他心里有数,成功的概率不小,他不是一个只听了邓千秋的话,就盲从的人。

而是在自己的认知之中,正因为这个办法可能有效,所以才想尝试。

现在朝廷四处用兵,从四川到居庸关再到兰州一线,何况,天下未定,满目疮痍,朝廷的钱粮本就左支右绌、捉襟见肘。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方法。

在这心烦意乱之中,朱元璋回到了后苑,很多时候,朱元璋心情紧张或者烦躁时,总会去马皇后那儿坐坐。

只是到了寝殿。

却见朱镜静又在寝殿里,她正襟危坐着,捉着笔头。

便听马皇后道:“邓千秋见字,我身体尚可,有劳你记挂……”

朱元璋皱眉起来,背着手踱步入殿,咳嗽一声。

马皇后见了朱元璋来,笑吟吟地道:“陛下……”

朱元璋摆摆手,示意一旁的宦官退下,这才道:“这是在修书,给谁修书啊?”

端坐在一旁执笔的朱镜静道:“父皇,是给邓千秋回书呢。”

“邓千秋?”朱元璋不由道:“回他什么书?真是荒唐。”

马皇后温声道:“上一次,臣妾不是去贤良寺寻他问诊吗?这孩子倒是怪可怜,人也很聪明,就是他爹待他不好……”

朱元璋沉着脸,漫不经心地听着,捉起案牍上一封书信,却见这书信上写着:‘皇后娘娘尊鉴。下头又书:‘卑下邓千秋敬禀,伏惟珍摄……’等等的字样。

朱元璋忍不住看得撇嘴。

马皇后继续道:“我垂怜他没有母亲,难得可贵的是,他还能这样的懂事,所以便和他说,得闲呢,有什么心事,就修书来宫里头,让晋王带进来,若是有什么难处,那更要禀知于臣妾,我不忍他一个孩子在外头受委屈。”

朱元璋大抵就知道了原委,他忍不住要跳将起来,调高了嗓门:“不是,他还真修书来?”

马皇后微笑,她历来善解人意,看法自然与朱元璋不同。

朱镜静坐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状告道:“父皇,何止是真修书来,而是三天两头就修书来,从没间断过,今日问安,明日谈自己心事……”

说罢,露出了可怜巴巴的样子:“母后每一次都教我回书,我……我……胳膊这几日疼。”

朱元璋:“……”

马皇后含笑道:“好啦,好啦,不要抱怨,你看看人邓千秋多可怜,再想想你,身边哪一个人不是顺着你,每日锦衣玉食的,却还来叫苦。”

朱镜静伏案托腮,沉默噤声。

朱元璋露出人生无趣的样子,也索性不吱声了。

…………

邓健现在四处在寻觅宅邸,他想让父子二人在京城安一个家。

这南京城居不易,想要找一处符合自己心意的宅邸却并不容易。

出乎邓千秋意外的是,他爹,居然被敕为了江宁县县令。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六品,若是放在几十年后,邓健这个举人的含金量,将会大大的稀释,能混一个县丞就算不错了,当然,他是榜首,运气好,选一个县令也有可能。

可是京县县令不一样,这是天子脚下,是首善之地。

这一下子,反而让邓千秋既喜又忧。

喜的是,自己的爹出息了。

忧的是,县令和县丞不一样,若是担任县丞,天塌下来有上头的县令顶着,明初的许多大案,朱元璋杀的就是县令,一砍一个准,这县令的死亡率爆表。

说罢,李善长似乎耐心耗尽,拂袖,甩开了胡惟庸搀扶他的手,负气而去。

一连数日,从居庸关至南京城,急递铺的书信便没有中断过。

李善长沉默着,无心听胡惟庸喋喋不休的言语,他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悲凉。

“李公,我看这刘吉,肯定不甘心,少不得要闹一闹……”

“闹吧,你们闹吧,总有一天,你们要闹到家破人亡,要闹到死无葬身之地!”

“臣有万死之罪。”胡惟庸忙道,眼中闪过惊惧之色。

朱元璋站起来:“这是首开的科举,算是先例,就这样罢。”

李善长忙微微颤颤起来:“陛下圣明。”

顿了顿,胡惟庸又道:“李公,你说他怎么肯服气?何况这等事传出去,又教别人怎么看待李公和胡某?难道这样一件小事,都办不妥吗?自己的亲信门下,都无法照顾,李公……”

说到这里的时候,胡惟庸却是压低了声音:“何况江宁乃天子脚下,这江宁县令虽位卑职浅,却乃是最要害之处,这县令不是自己人……总教人不放心。”

胡惟庸叹道:“李公,为何方才李公不说几句话呢?此事……一旦开了先例……”

李善长道:“陛下自有圣裁,我等做臣子的,咳咳……只需奉旨行事就可,陛下何等圣明之人,岂容的了你我有其他的主见?”

胡惟庸心里似有不甘,却还是俯首帖耳,跟着一道行礼。

……

这令胡惟庸突觉得背脊发凉。

朱元璋道:“什么时候,朕说话不算数了?”

中书省诸臣告退。

李善长当先,胡惟庸殷勤的搀扶着李善长。

至于汪广洋,却落在了后头。

至于这个京县的空缺,其实胡惟庸本就有其他的打算,这等要害的位置,原本就是预备给自己人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谁料到……

胡惟庸道:“陛下,江宁乃是京县,与其他七品县令不同,京县县令,为正六品,邓健乃是举人,若是直接赴任六品京县县令,只恐……有悖陛下选官的初衷,臣以为,不如……”

朱元璋冷冷地看着胡惟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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