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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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客栈李铁强也没有耽误时间,直接让秦深带着去了厨房量了尺寸,确定好了需要多少材料和价钱,前后不到二十分钟就从客栈里面出来了。出来时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车子还在。

“人呢?”

秦深也觉得奇怪,“大概有事情先走了,师傅,明天就可以来砌灶吧。”

“那他什么反应,愿意接活吗?”那头,爸爸问着。

秦深估计,“应该会吧,与客栈有缘的人一般都错不了。”

“嗯,那就好,要是这个不行再找人,要还是不行,那就自己动手好了,我做木匠的,不信泥瓦匠能够有多难。”

秦深失笑,爸爸这是和镇子上那个不愿意接活的泥瓦匠扛上了。电话里,他听到妈妈在旁边说,“你和大儿说一声,这个礼拜天要去小妹家。”

爸爸应了,跟秦深说,“你小姑儿子结婚,请我们了,你带着丢丢一起去。”

“啊,小姑哪里来的儿子啊?”

“你小姑再婚了,她新老公的儿子结婚,请我们一起去,给她撑撑场面。”

“这样啊,知道了。在哪里啊?”

“宝塔镇,就是有宝塔寺的那个。”

“……”不得不感叹,一切都是缘分啊。

感叹着缘妙不可言的秦深拿了一块肉脯正要往嘴巴里送,看到仇宝成从厨房里面走出来,手里面也拿着一碟的肉脯,他看到秦深说:“刚才拿错了,你要甜口的,我拿了辣的。哝,这碟才是甜口的,你拿着。”

秦深愣愣地从仇宝成手里面把肉脯拿了过来,和装在藤编篮子并排放着,他从篮子里拿了一条送入口中,肉脯烤得紧实,带着烟熏后的焦香,味道是微辣的,辣得舌尖微微的麻。

再看篮子,几乎没有动过。

他扶着吧台转身走了几步,脑袋里一片混乱。

从洗手间出来的章俟海发现秦深眼睛发直,身子僵硬,赶忙走了过去,“秦深你怎么了?”

秦深“咔咔咔”地转动脑袋,看着章俟海,“你的病情加重了。”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章俟海的视线在吧台上扫了一眼,一盘一篮的肉脯堆叠整齐,散发着诱人的色泽,他故作轻松地说:“比以前稍微重了点儿,还在可控范围。”

“什么程度?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秦深的视线在肉脯上飞快地瞭了一下,“我拿错了,把辣的拿给你了,你吃了一口说,甜。”

章俟海苦笑,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味道很重的可以。”

“多久了?”

“蛮长时间了。”

秦深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立场和男人说话,但是他想说,“除了味觉退化之外还有什么,别骗我。”

章俟海绕过吧台走了进去,走到秦深面前,“牙齿松动了,才三十六岁,却已经提前体会到垂暮老者的感觉。每天都在掉头发,每天醒来都要把枕头收拾干净。但我还能看得见,还听得到,生命的美好我还能够感受到,挺好的,真的。”

秦深看着男人,他的性向他的经历让他一直压抑着情感,除了青春懵懂期对着操场上挥汗如雨的大男孩们流过口水,其它时候他从未对谁动过心,直到见到章俟海。

那是他到湖悦酒店后的第一单工作,开船到湖心雅居,在经理和助理leo的带领下进了别墅,书房的大门在眼前打开,干净透亮的落地窗外是青白片片、白光耀眼的玉兰花树,落地窗内是俊朗不凡、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脸上的笑容清浅,双眼平静无波。

秦深头一次知道,面如冠玉、芝兰玉树并不是书里面夸张的描写手法。

后来的多次相处,男人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样清冷淡漠,他很温和,博闻强识,跟他聊天很轻松、很舒服。秦深期盼着和他见面、和他聊天,担心他的病情、关注他的心情,要说离开酒店最舍不得的是什么,是即将转正的高工资,也是湖心雅居的章先生。

秦深垂着头,男人近在咫尺,又像是远在天边,他迷茫在自己的心动和不安中,手指动弹了两下,好似有什么不抓紧的话,就即将从指尖彻底溜走。

他不知道这份心动是真的动了感情,还是“知好色,则慕少艾”那般被颜吸引。

但有一点他明白,要是放走了,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了。

他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想做便敢做。

于是秦深抓住了男人的手,抬头看着他。

章俟海笑了,抬起胳臂抱住了秦深,大手按在秦深的后脑上,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傻孩子,我活不长了,不要让自己做后悔的事情。”

“我不后悔。”秦深的声音闷闷的。

“可我后悔啊。”章俟海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我害怕自己走的不安心,在世间留着牵挂。”怕我走后你会伤心,会难过,会掉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忘了我。

“所以,不说好吗。”

不说好吗,不说好吗……

秦深站在三途河边,望着幽幽的湖水,头一次听到了彼岸花细碎的“歌声”。原来它们会唱歌,丝状的花瓣在风中唱出来的歌叫做离别、叫做思念。

“秦老板看什么呢,可不要一个不注意掉到河里面去了,老牛我一身铜皮铁骨也不敢保证能够把你救上来,就算是救上来了,也不敢保证是囫囵个儿的。”

“牛哥,你不是太上老君那儿工作嘛,你们那边有什么药吃了就不老不死的,像是《西游记》里面写的那样,吃一颗丹药就多活五百年。”

牛大“哈哈”大笑,“哈哈,那些书都是人编的,你信那么多干啥。每个人的命数都在生死簿上写着,命数会变,但大体还按着那条线在走。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就按着这条线,然后人就在这条线上添上自己的活法,等死了进入轮回,生生世世就这么一代一代的过去。”

秦深全家齐上阵做豆腐,磨豆子、煮豆浆,秦深昨天泡的十斤黄豆没需要多少时间就能够全部做完。

秦深烧火,爸爸煮豆浆,丢丢像是忙碌的小蜜蜂,从橱柜里面拿出五只大碗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五把勺子,放好了碗再去厨台上拿白糖罐子。罐子很大,是秦妈妈用黄桃罐子废物利用起来的,里头能够装25l的黄桃罐头,现在装的白糖有六分满,对于小人儿丢丢来说还挺重挺大。

丢丢两只手捧着到桌边,把罐子用左边胳臂和身子夹着,拧开了盖子之后往外面挖白糖。

先是奶奶的,爷爷的,小叔叔的,丢丢自己的,最后是爸爸的,当然这可不是家人在他心中分量的排行榜,而是他不知道爸爸喜欢吃多少糖的。他觉得,爸爸最起码应该排在小叔叔前头,小叔叔最讨厌了,经常欺负他。

丢丢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不知道爸爸口味好像也没有啥,两百字的作文写“我的爸爸”,还有同学写“爸爸是个大胖胖,好像有二百多吨”的人呢,明明数学课有教过计量单位的。

扯远了,现在不是想计量单位的时候。

丢丢偷偷往爸爸那儿看,收回视线低着头,脚在地上来回划拉,纠结地不知道要不要问爸爸,还是自己随便加点儿?

“放半勺糖就好,爸爸不是很喜欢吃甜食。”看丢丢纠结了半天了,秦深决定不再为难孩子。

丢丢抿唇不好意思笑了笑,心里面记住了爸爸不喜欢吃甜食的事儿,手上挖出来半勺的白糖。

丢丢忙碌的时候爷爷煮的豆浆也好了,给每碗都倒上了八成满的鲜豆浆,白糖在热力的作用下很快融化在浆水中,热气腾腾,豆香十足。

丢丢把碗拉出来点儿放在桌子边缘,这张桌子高、丢丢又矮,他站着还要踮起一点点脚尖才可以够到碗的边沿,嘴巴撅着吹气,吹上两下凑到碗边嗖两口,烫得伸出舌头直哈气。

晚饭前的时光就在豆浆的香甜中度过,等所有的豆浆都都成了豆腐压在豆腐框里,他们的晚饭也开始了,比平时晚了半个多小时,吃饭的时候天已经黑沉,院子里面等亮起,灯泡刚换了新的,光线明亮。

因为累了一下午,晚饭吃的也就简单,秦深没有让爸妈动手,拉着弟弟让他淘洗大米煮饭,自己切了点儿腊肉干遍了花菜,又用已经压制得差不多的老豆腐和肉末一起红烧,抓了点儿白玉菇和嫩豆腐煮汤,出锅的时候撒上一把葱花,味道别提多香了。

一家五口这么点儿菜肯定是不够的,秦深又从冰箱里面找出了香肠蒸了,还顺带拿出五个鸡蛋准备做糖醋荷包蛋,一个人一个鸡蛋刚刚好。

“哥,我觉得你做饭比咱妈好吃多了。”打不了啥下手的林晓宁把饭交给电饭锅,他就给自己做了一碗豆腐脑在旁边吃着,也没有光顾着自个儿,他也给爹妈、丢丢和大哥做了,鲜嫩的豆腐脑盛到碗里面放上榨菜粒、小虾干、紫菜碎和稍微碾碎的花生米,最后浇上特地从街口那家卤水店买来的肉卤汁浇上,爱吃葱、香菜的自己加点儿。

普通到都不需要考虑比例的问题,厨房小白林晓宁完全能够掌握。

“小心别让老妈听到,以后不给你做饭了。”

“吸溜。”吃着豆腐脑的林晓宁无奈地撇嘴,“妈是不是要更年期了啊,真唠叨。”

秦深敲敲锅,扭身看着林晓宁,“你就该被唠叨,长长记性,什么人能够信、什么人不能够信,自己心里面要有一杆秤,二十二三了老大不小,也要为未来考虑。”

“知道了哥。”林晓宁戳着碗里面的豆腐脑,恨声说道:“这回是我识人不清,瞎了眼认识那种东西,别再让劳资看见,看见了打断他的腿。你放心好了哥,贩海鲜的事儿我有路子,肯定能够做好,这回是被人给坑了,重头再来肯定不会。”

“还有钱吗?”秦深直戳软肋。

提到钱,林晓宁丧气了,心口疼。“爸妈给我的十万全被人卷跑了,就剩你给我凑的一万,哥你别往身上揽,不用给我钱,你也不容易。放心好了,我能够想办法凑到,相信你弟弟啦。”

“好!”弟弟有自信,他干嘛不信,“明天别在家里面颓着了,陪我去买些东西。”

“随时待命,老大。”

客栈里面基本的东西都有,倒是不需要他额外买什么,钱包紧张,先凑合着用用,等手头上宽松了再给客栈添砖加瓦。

经营客栈,秦深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就想着先试营业一段时间看看效果。试营业嘛,总要让人吃喝住都体验到的,被子有了,饭菜也要有,这不,明天就准备拉着弟弟去买些米面粮油。

“买的东西有可能比较多,你找辆车。”

“嗯嗯,我这就找人。隔壁的大柏买了辆二手皮卡,我发信息问他明天用不用,不用就借过来。”

“行,这些你看着办。”

晚饭吃好了秦深就让丢丢去楼上做作业,做完了也好洗澡睡觉,明天还要上学,离放暑假还有一个多星期,二年级的小朋友考试也简单,没有任何临到期末的紧张和压力,作业也不多。

秦深自己抓了一把青色的米粒走到西边的鸡窝那儿,家里面养了七八只鸡,母鸡下蛋,小公鸡长大了吃,自家养的鸡肉紧、味道正,几个月的小公鸡炖出来的鸡汤特别香,大多数都进了丢丢的小肚子。

鸡就是特别为丢丢养的。

秦静夫妻对秦深视如己出,对他的孩子也是如同亲孙子一般并无二致。

秦深并不是林高峰和秦静的儿子,他是秦静弟弟的儿子,被秦静收养,喊他们为爸妈,这点林高峰夫妻二人知道、秦深自己也清楚,弟弟林晓宁没有特意和他说过,但秦深估摸着他也是知道的。

秦家种族有些特殊,是上古遗族,他们这一族据说是盘古开天辟地时一缕清气沾染世间沉浊所化的人类,与女蜗所造的人类不同,他们是最接近神人的,族中男女皆可生育繁衍生息。

秦深是从他爹爹肚子里面出来的,而丢丢是他坏的。

怀丢丢的时候肚子不大,他压根不在意,小孩儿在里面动他还以为是胃胀气,六个多月了还去打篮球,打完了直接往肚子里面灌凉水,肚子疼就想吃塞两把药了事。上学住宿的男生大多过的粗糙,小毛小病的随便吃点儿药就好,壮小伙,结实。

还好壮小伙们也挺懒,没有备药片的,没有让秦深吃成。

丢丢虽然是足月生的,大概是怀的时候营养没有跟上,生下来跟个小猫崽儿一样,哭的声音又小又软,身体一看就不结实。

也得亏爸妈精心照顾着,才让孩子茁壮成长。

秦深想东想西的,攥在手里面的那把米也放进了鸡食盆里,小公鸡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第一个去吃,发现好吃连忙“咯咯咯”叫了起来,引得其它鸡也凑了过去,不一会儿一把绿色的米粒就不见了踪影。

这些是重离给他的“岁贡”中的天青米,是靖人种出来的主食之一,小黄米一般大的个头,长条形,据说煮出来的米饭香软、熬出来的粥香稠,比人类吃的更加养生、好吃,适合脾胃虚弱的老人、孩子。

哪怕重离说人类也可以吃,完全没有问题,秦深还是有些小不放心,就抓了一把喂鸡看看它们的反应,第二天起来要是还活奔乱跳的,他就熬粥给家人吃。

喂了鸡一扭头,吓了一跳,“妈,你怎么不声不响地站在后面啊,吓死我了。”

“我喊过你了,你想事情没有听见。”秦静幽幽地看了一眼秦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你爷爷走的时候你也就丢丢那么大,差不多快二十年了吧,我可真想他。”

秦静哪里是真想吃豆腐,让秦深提前泡了豆子是准备送到豆腐店加工的,旅游回来听到儿子旁敲侧击地问客栈的事儿,她心里面就不得劲,往事都被翻了出来脑子里面特别乱,这才找了事情来做。

“爷爷也想你。”怕妈妈担心,他都没有说二十年大限将至的事儿,说了也无济于事、徒增烦恼,所以干嘛说呢。

秦静白了一眼,“你们就会说好话,啥都不告诉我。你爷爷为什么突然走没有说,你爹爹怎么失踪也不知道原因,客栈都消失快二十年了你怎么突然说要经营也不跟我说,好好好,我不用知道,什么都不用告诉我,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

秦深上前拥抱住妈妈,“妈妈,别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你最让我不省心。”秦静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压住几欲夺眶而出的了泪水,父亲和兄弟的离开对她打击很大,客栈的出现一下子将深埋在心底的担忧给揭了出来。她真怕,真怕一手带大的孩子因为客栈生活变得波折。

好不容易把妈妈的情绪安抚住了,秦深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这可比跑五千米还要累。

上楼的时候丢丢已经洗好澡了,裹着浴巾在房间门口犹豫不决。

“怎么了丢丢?”

丢丢抬头看他,低落地说道:“奶奶把我床上的被子都洗了,晚上没有地方睡了。”

妈妈为了让他们父子二人培养感情也是煞费苦心,见一直没有啥进展就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或许还是找事情干发泄一下内心的烦闷),所以把丢丢床上的被套、床单都给拆洗了,也没有换上新的。

秦深对妈妈这一招点个赞,上前把儿子抱起来,掂量一下分量,太轻了,喂养的任务不能松。“小傻瓜,你的房间不能睡就和爸爸睡呗,爸爸晚上不踢被子、不打呼噜,绝对不会打扰你的。”

“哦。”丢丢还没有和爸爸一起睡过,搭在爸爸肩头的手有些小小抗拒地蜷缩了一下手指,但眼睛期待地弯了弯,嘴角力图压平,他是要面子的。

别扭的小傻瓜还以为爸爸看不出来,却不知道自己亮亮的眼睛早就将自己出卖。

秦深嘴角的笑意加深,心里面乐开了花,嘴巴上没有说啥,免得敏感的孩子脸上挂不住。

也不知道这个脾气像了谁,他小时候用他妈妈的话说就是憨头憨脑的,就知道吃、就知道玩,玩累了就呼呼睡觉,啥都不管。

把丢丢扔到了床上,丢丢顺势一滚,“咯咯咯”笑了出来,他喜欢这么玩。滚到后面“丢”出去的力道没了,他还自己用力一路滚到了床头把自己缩进被子里,拉起了被子就露出一双眼睛,眉眼弯弯地看着爸爸。

荷花迎风而立,亭亭净植,是花瓣尖带着一点点粉的白荷,花蕊嫩黄,有蜻蜓静立,有鱼儿嬉戏,生机盎然。

“我眼花了还是之前没有注意啊,啥时候有这么大片荷花了?”

秦深经过王乐彬的时候,听到对方这么嘀咕,他脚步没有停若无其事地过去了。

等秦深的客人看着约莫四十岁,下颌骨棱角分明,双颊有肉,是典型的国字脸,一张挺刚硬的脸,却不是男人。

单从打扮上来看,不是男人。

客人留着齐肩的长发,染成了暗紫色,脸上涂脂抹粉,腮红很亮、眼影很深,厚唇上涂着暗红色的口红。

一双大手翘着小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咖啡,在杯沿处留下一个明显的唇印,喝完了咖啡,涂着大红指甲油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

秦深走过去,那人撑着下巴收回了看窗外风景的视线,“秦老板?”

声音粗哑中却又带着尖细,像是两个重叠的声音节奏一致地在说话。

秦深点头,“我就是。”拉了对面的椅子坐下,问道:“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手底下的员工违约逃走了,还伙同他人到我私宅抢劫。听说他们住进了客栈,我就来老板你这儿讨个说法。”

秦深挑眉,“我就是个经营客栈的,向我讨说法有些过了吧。呃,女士应该找当事人才是,对了,不能够在客栈内进行斗殴,砸坏了客栈内的桌椅板凳、杯杯碗碗的,要按照原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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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不知道自己谈好的师傅有可能变卦,他正打电话给爸爸。

“爸,那个师傅已经来了,他能够看见客栈,不过我觉得他的伙计不行。”

问,这才从伙计口中得知自己到了狮头峰就和空气说话,说了一两句就一头走进了草丛里,跟中了邪一样。

李铁强睁大了眼睛,扭头看向客栈的方向,蒙在狮头峰的阴影中,什么都看不见。

……

“不会的,青天白日之下,我们还这么多人,能有啥危险。要真有什么事,我在里面大吼一声,你们冲进来救我就是了。”

“嗯嗯,头儿你把手机握着,随时随地可以报警。”

“瞎想个什么鬼呢,都是正经做生意的人。”

“啊?对,明天就可以,我带着材料过来。”李铁强摸着头不明所以,摆着手和老板说了再见,调转车头走人,在半路上看到了摊到在半路上的两个伙计,两个伙计见到他吓得脸都青了,连着往后退,疯了一般逃跑。

李铁强开车的啊,哪怕是老旧的电动车那也不是两条腿可以比的,他很快就赶上了伙计,一番逼

李铁强觉得汗湿贴在身上的衣服都松快了,“难怪秦老板要在这边开客栈了,靠着山就是舒服,一点儿都不热。”

“我这边还靠着水,暑气都被水带走了。”

和平路路况不好,雨天泥泞,刮风扬尘,像是今天这种阳光灿烂的好日子,那是没有半点儿遮阴的行道树,坑坑洼洼的路面颠得人怀疑人生。

一行人汗流浃背地到达狮头峰,李铁强擦着汗从车子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待门口的秦深,“你是秦老板?”

“等到了地方我进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着。”

“头儿,不会有危险吧。”

秦深笑着点头,“对呢,我就是,李师傅进来吧,天气热,到客栈里面缓缓。”

“好的好的,我拿着工具箱。”李铁强转身背起自己的行李箱,照着两个伙计眨眼,让他们在外面等着,按照刚才说的做。

拿了箱子就跨过门槛走了进去的,客栈里面温度适宜,绿植葱茏,阳光跟过了一层过滤网一样变得温和,毫无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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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强也不是很确定,他扶了扶头上的凉帽,看了一眼和平路的尽头,有高大的狮头峰遮蔽,那一片好似都躲在阴影下,再强烈的阳光仿佛都晒不进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将农家乐开到那种地方,会有生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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