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乐天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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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到底是老伯先碰到头昏迷被大灰拖回来,还是先昏迷被大灰拖回来的途中又撞到了头尚且不可知。然而赵小禾想到自家大狗那二兮兮的样子,就觉得非常不靠谱。

赵小禾略心虚的吩咐小辰子:“你们几个把老伯抬到客房,帮忙收拾干净。”

她自己则去厨房煮了一大锅兑了灵水姜汤,叫小辰子他们以及动物们都喝了,又给老伯灌了些。

呵呵,我还不知道你们睡着了什么德行。

大猫依然独霸一张床,房间的角落里盘踞着一大黑蛇,剩下的空间几乎全被狗熊一家占满。被大狗熊抱在怀里的小熊傻乎乎的睁开眼睛,无辜无害的看着赵小禾,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喷喷。

赵小禾:“……”

我特么上辈子一定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群熊货。

在动物们香甜的打呼声中,赵小禾充实而忙碌的一天愉快的落下帷幕。

整个庄子都陷入沉睡后,被安置在客房的老伯迟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不由疑惑:“我这是怎么了?”

一思考脑袋便是一阵剧痛,他只好放松下来什么都不去想,躺在床上休息片刻,之前的事情倒是慢慢的想了起来。

“对了,老道我正在路上走,突然晴天霹雳下起了暴雨……暴雨,暴雨,这怎么可能呢?大齐的天象预示的分明是连续三年大旱才对。”老道思来想去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头又疼起来,哎动呦直叫唤,埋怨道,“要不是这场古怪的大雨,老道我也不至于因为急着躲雨掉沟里。贼老天混蛋玩意儿,说下就下!唉,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救了老道。”

他嘀咕一阵,头疼的厉害,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睡下之前虽然头疼的厉害,不过第二日一早起床却神清气爽病痛全无,老道啧啧称奇,放在以前他这破烂身板有点小病小痛十天半个月都别想好全,更何况还淋了一场雨,没惹上风寒也就罢了,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清爽舒坦。

莫不是转运了?

老道忍不住掐指一算……

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清秀干净的小少年端着碗推开门走进来,雨后清新湿润的空气也跟着涌进来,令老道精神一振,心旷神怡。

奇了奇了,老道心里纳闷儿极了,望着屋外被雨水洗过的世界,草木新绿,天空澄净,在这么久的干旱之后,世界竟然又焕发出春回大地般的生机盎然,叫人看了便心情愉快。

怪哉,怪哉。

“老伯你醒啦?”小辰子小心的把大碗放在桌子上,刚一抬头就看到被大灰救回来的老头正使劲儿揪着胡子盯着门外看,眼睛瞪的比孩子还圆,充满了新奇新鲜和挠心挠肺的疑惑不解。

看的旁人都忍不住跟他一块纠结。

小辰子挠挠头,连着喊了两声:“老伯?老伯?”

老道这才回神,瞅瞅小辰子,又瞅了瞅桌子上的青花大碗。

青花大碗里不知装的是什么,冒着白色的热气,一股香味在房间里慢慢的弥漫开来,勾的老道肚子咕噜噜响,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赶了十多天的路,天天啃干粮,从没吃上一顿热乎软乎的好饭,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昨天晚上已经是他这些时日睡的最舒坦的一个晚上。没想到好事不断,一大早起来发现自己无病无灾无痛,还隐约看出了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新气象,现在更有热腾腾的早饭送到手边。

老道心里那个暖啊,甭管救他的是谁,一定是个心肠大大好的好人!

好人好报!

尽管肚子已经很饿了,但脸面不能掉,老道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先矜持的问小辰子:“小孩儿,你叫什么?”

小辰子乖乖的回答:“我叫小辰子。”

老道也不管是哪个“小辰子”,笑呵呵问:“小辰子,老道我问你,这是哪里?是你家主人救了我吗?”

小辰子一想,虽然是大灰把老伯给叼回来的,但大灰听庄主的,决定收留老伯的也是庄主,所以说庄主救了老伯也没错啦。

“对啊。”小辰子点点头,好奇的看着这个普通的就像一个乡下瘦老头似的老伯,“老伯,你是道士吗?”

老道摸了摸干枯的胡子,矜持的点点头:“没错,我是青州大春山无量观的观主乐天。”

“青州,好远的。”小辰子自言自语。

他对无量观和乐天都没印象,也不可能有印象,所以反应颇为平淡,乐天老道见了有点失落,内心哀叹:若是在青州地界,哪个没听过我乐天老道的名号,老道我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非得哭着求着叫老道我给他们算上一卦不可。

不识货呀不识货。

不识货的小辰子说:“乐天真人,你把这碗汤喝了吧,我们家庄主给你煮的,可以预防风寒。”

乐天老道一听终于可以开吃了,立马把那点小失落抛开,喜滋滋的上前,低头往碗里一瞅,瞪大眼睛,仿佛受到欺骗一样震惊的问小辰子:“这是什么?!”

小辰子眨眨眼:“姜汤啊。”

“放葱花和香菜的姜汤?”

小辰子点头:“对啊,庄主说这样闻起来香。”

“……”乐天老道,“还放了醋!”

小辰子继续点头:“庄主说,开胃!”

乐天老道欲哭无泪,他还需要开胃吗?他现在饿的能吃光一整头牛信不信。

姜汤就姜汤吧。

乐天老道端起这碗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有味道最喷香的姜汤,喝了一大口,然后愣了下,砸吧砸吧嘴。

小辰子闻着香味儿吸溜口水:“好喝吗?”

乐天老道不吭声,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热汤进了胃里,暖意传遍四肢百骸,老道满面红光的感叹:“痛快!”

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东西,绝不可能是简单的姜汤!

小辰子摸摸瘪瘪的肚子,对老道说:“乐天道长,你换好衣服就出来吃饭吧,庄主说吃了饭送你回家。”说完,小辰子拿起空碗转身离开房间。

乐天老道一听还有饭吃,马上开心起来,转头换衣服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一身干净的陌生衣物,原先的道袍和行李都不见了。

老道一拍脑门,懊恼:行李好像掉沟里的时候给甩出去了吧?

至于道袍,想想也知道肯定脏的不能穿了。

行李和僧袍丢了没什么,可度牒都在行李中,这一路他能畅通无阻的经过各大城池靠的就是他的道士度牒,丢了不光办事麻烦,以后补办也麻烦的很。

老道困扰的挠挠头,饿得空荡荡的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咕噜的催促,老道索性破罐子破摔,嘀嘀咕咕道:“丢了就丢了,以后再说,填饱肚子最重要。”他自己把自己安慰一通后,便心大的把度牒身份一应麻烦丢开,乐呵呵的吃饭……不,拜谢恩公去了。

恩公赵小禾眼底挂着黑眼圈,满脸不爽,一身低气压的在厨房进进出出。

乐天老道咳嗽一声,拖长了声音有模有样的叫了一声道号:“无量寿福!”

赵小禾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他,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乐天真人来了,昨晚休息好了吗?”

乐天老道喜欢看人面相的老毛病犯了,见赵小禾回头便下意识的观察她的面相,越看越奇怪,这……这怎么会……这面相……

哦,想起来了!

乐天老道脑子里灵光一闪,这小郎君的面相他在一个地方经常看到:画像!

所谓画中人,纵然有形有神,终归是死物不是活人,所以乐天老道闲着无聊观看画中人的面相时得出的结果全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乐天老道心里发毛,怀疑自己眼神出问题了。

乐天老道心不在焉,直到和赵小禾寒暄过,坐下来端起碗把饭送到嘴里才回过神来。

他期待的美味早饭不过一碗粥,一个白胖胖软绵绵的面饼,再瞧瞧小辰子那边,一模一样。

乐天老道唾弃自己,为老不尊,贪心不足,有口热乎的吃的你还不满足?想遭天打雷劈吧!自我开解一番后,乐天老道开开心心的继续喝白粥,啃馒头,完全把面相不面相的问题给丢到了爪哇国去。

赵小禾和乐天老道,一个假道士,一个真道士,前者是压根没有和“同道中人”交流道法的意识,后者根本不知道前者还是个“道士”,加上性格散漫忘性大,前一刻还觉得新奇不可思议的事情,后一刻再琢磨琢磨,或许又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需要大惊小怪。

两人一个不说,另一个当然不会无故去问对方个“你从我身上看出了点什么来”,因此赵小禾直到送走乐天老道,都不知道自己碰到了放眼全天下都没几个的真道士,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只见一面就看出她面相“不真实”的人。

但对于乐天老道而言,也仅限于此了,这个世界还没有厉害到能完全看破系统障眼法的人存在。

赵小禾与乐天真人在城门口分别,和两只狼拉着一车蔬菜送往泰兴楼。

如今家里的灰狼们个个力气奇大,从前要齐心协力才能拉着马车跑的飞快,现在只要两只就能轻轻松松的拉着一车的蔬菜和两个成年人从庄子走到城里。

狗(狼)拉车总是显眼的,放在以往这一路定然少不了路人的注目礼,今天却很不一样,少有关注他们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在议论昨天的那一场雨。

所有人都走出家门互相打招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色,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在这天仿佛都消失了,就算是性情最阴郁的人在这场久旱的甘霖后也变得柔和平静许多。

赵小禾没有想到只是一场雨竟然会让人们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或许这样的情景不会持续太久,一天,可能更短,但赵小禾相信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期内,这一天一定会是许多人谈起仍然会心一笑的回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小禾脸上也染上了笑容。

两只大狼慢悠悠的拉着赵小禾和蔬菜,熟门熟路的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穿行,快到地方的时候他们身后有个的声音连连喊道:“道长!道长!等等我啊!”

待她点上蜡烛,房间里亮晶晶的眼睛齐刷刷的闭上。

赵小禾定睛一看,大灰狼们挤在床附近的地板上睡的很香的样子,安安静静没一只打呼噜。

这些家伙真是无聊到一定境地,连对头吹牛皮都能听的这么兴致勃勃。

赵小禾把他们赶去睡觉,撑着伞到后院再次检查了一边鸡和小野猪们的情况,确定它们一个不少好好地呆在各自的窝棚里才放心的回去。

屋门开着,里面黑乎乎一片,赵小禾一走进去就看到高高低低十几双在黑暗中放光的眼睛,她僵了一下,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尽管救人的方式简单粗暴了点。

赵小禾自然看到了地上的拖痕,嘴角抽了抽,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家伙第一次做好事应该给予充分的肯定和表扬,至于更复杂的东西说了这家伙也不懂。

想到这里,赵小禾又温柔的揉了揉大灰的大脑,对被暴栗敲的龇牙咧嘴的大狼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今天多给你一口……水喝。”

大灰多得了一口灵水,被狼小弟们围着,在那儿唾沫横飞的嗷呜嗷呜的讲述自己英勇救人得到主人额外奖赏的丰功伟绩。

大猫若无其事的坐在旁边,目不斜视的欣赏雨中风景;大黑蛇从屋檐上垂下一颗脑袋;狗熊们竖着耳朵偷听。大福二福脸上的表情很显然是听一明白了,三福一头雾水,小福抱着罐子……埋头认真吃酱豆。

赵小禾心道:坏了,是个老人家,别给大灰折腾出毛病了。

管家扫描过老伯身体,安慰赵小禾:“只有头部受伤,疑似碰撞所致,其他地方没受伤,休息一晚就好了。”

大灰又被打又被摸脑袋,这会儿一脸情遇,这是在夸它?那刚开始为啥还打它?主人是不是傻?多喝水……水水水,灵水!大灰突然悟了,兴高采烈的低下脑袋主动去蹭赵小禾的手:“嗷呜汪!”

男孩子们目光可怜的看着大灰,唉,傻大灰,又不是给你肉骨头吃,高兴成这样。

“庄主。”小辰子指着地上的泥人说,“这就是大灰拖回来的人,我们叫不醒他。”顿了下又连忙补充一句,“没死,活的!”

“没事,我看看。”赵小禾神色沉着,路过大灰时没忍住在这家伙脑袋上敲了一个暴栗,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责怪它随随便便捡个大活人回来,还是夸它思想觉悟居然已经高到主动救人于危难而不是把人给吃了……

赵小禾蹲下查看昏述的陌生人:“找个擦脸的东西。”小辰子早有准备,连忙把一块布递过去。

赵小禾擦掉对方脸上的泥,露出五官。

小辰子伸着脖子看:“咦,是个老伯啊。”

大灰拖回来的人被泥浆糊成了个货真价实的泥人。

长长的痕迹一直从大门外蔓延进来,大灰一松开对方的衣服便立刻转过头呸呸呸的吐出满嘴的泥水。

赵小禾闻讯赶来时,小辰子他们几个男孩子已经齐心协力的把这人抬进了耳房内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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