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来龙去脉
“得了吧，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案，如果爆出来整个公安系统都要震撼。光是搜证工作就要忙一会儿呢，我好几个月都回不去咯。对了，李河那小子找你，你说他会催眠，真的假的？”
我接过周诚给我递的烟，点了叼在嘴里：“当然是真的，而且沉浸感特别好，跟玩儿VR似的，这小子要是把这本事用上正途，哪还有3D电影院什么事儿啊。”
“那让他给咱整点儿荤的。”周诚奸笑道。
原来李河本来在家里帮她包饺子，两个人还说着话，虽然李河的情绪不高，可人还是很正常的。可是说着话，忽然李河咳嗽了几声。
“他上次肺呛水了以后就一直没好透，一直咳嗽，以前都是咳两下就好的，但是今天咳着咳着就开始吐血了。然后他人就到下去了，我送到医院去，医生说他已经不行了。”
上次李河和我一起上山的时候就不太撑得住了，我当时就担心他的身体状况，这几天大喜大悲的，又被我打了一顿又是泡河水，病情恐怕复发了。
这个事儿我肯定也是有责任的，要不是我打他打得太凶了，他可能也不会弄成这样。
看着李嫂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嫂你别着急，再送到省里的卫生院去看看吧。”周诚道，“秦征他也不是医生。”
我道：“是啊，大嫂，钱我这儿还有一点儿，要不你全拿去。”
“不是。”李嫂抹掉了眼泪，掏出手机给我看，“你看这个。”
我心里奇怪，什么啊，难不成有什么偏方可以治他儿子的病，要让我去找？
李河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很过意不去，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普通人怎么和天斗？
“你儿子李河的命现在就在我们的手上，如果不想让他死，让秦征联系这个号码。”我大吃一惊，“这是什么，谁，谁发给你的？”
“我也不知道，我不认识啊。小秦，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河啊，我给你跪下了。”
我脑子里是懵的，这个人是冲着我来的，很可能就是把我骗到这儿来的人。
一愣神的功夫，李嫂就跪下对我磕了个头，我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李嫂你别这样，我一定会救小河的。”
“你要说话算数，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李嫂泪眼汪汪道。
周诚道：“放心吧，我们说话最算数，你信不过秦征这个二流子还信不过我吗？我是警察。”
李嫂对周诚的保证很放心，又对我说了很多感谢的话。我脑子里都在想这个短信的事儿，懒得应付他，就让周诚去应付了，自己拿着手机记下号码，跑到一边去琢磨去了。
有一件事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到底是谁把我骗到了这里来，又为什么要骗我来。
我，保险公司上班的普通职员，要钱没钱，要色没色，除了当地旅游局想要拉动消费会把我骗来外，我想不出任何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斗篷男让李河杀了我，可他既然恨我，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那个洞里前不见人后不见鬼的，死在里面几十年都没发现，是李家千辛万苦挑出来杀人藏尸的。
我拨通了那个号码，还没想好要不要打出去，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竟然有一串陌生的号码进来了，我仔细一念，好熟悉啊，卧槽，这不就是刚才找李嫂的那串号码吗？
“带信的人已经把消息带到了吧。”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知道他是谁了，就是在山洞里遇到的带斗篷的家伙。
我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说着，我对周诚打了个响指，周诚赶紧叫了个女警继续抚慰李嫂，自己朝我跑过来，对我做口型问我怎么了。
我指了指电话，没说话，周诚就对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快步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暂时不用知道我是谁，我的身份不重要。你收到信了，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看着周诚，直到周诚带着几个拎着大大小小设备的技术组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张口道：“你让李嫂给我传话，只是想让我知道李河快不行了吧。你说你要脸吗？想弄死我来和我肛正面啊，拿一个孩子筹码干嘛？”
对方轻笑了一声，我听见他说这是李河的报应，但是没仔细留意，因为我盯着周诚在白纸上给我写字。
拖三分钟。
“那小子是被金线蛊反噬了，在他跟我要金线蛊的时候，我就告诉他这后果了。不说这些了，本来我以为他死了也好，会给我少惹很多麻烦。但现在看来，他没死更好。”
妈的，这家伙看准了我是会救李河的。
我真想骂他一顿，可周诚让我多拖一会儿，我只好想了想说道：“我要是不管他呢？你可别把我想成活菩萨，他死就死了。”
那家伙就不说话了，监听员也愣了一下，我看了看手机，还以为他挂了，但是显示正在通话中。
技术员的电脑上也显示他的电话还是在线的，而且已经快要能定位到了。
见鬼了，这家伙忽然不说话了是什么意思，不会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坏了吧。我有点儿心虚了，万一在这么要命的时候手机坏了漏了重要的话就完了。
“怎么样？”忽然，他出声吓了我一大跳，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更吓一大跳，“你定位好了吗？警察定位我要三分钟吧，我想我们这样东扯西扯恐怕也说不到三分钟，索性就等等你了。”
我后背都麻了，在场的其他技术员也都能听到手机里的对话，全部都惊呆了。
周诚骂了一句操，摘下耳机来摔了：“立刻带人给我去周围看看，这龟孙子一定在附近猫着！”
技术员胆怯地说：“周队，不可能的，他在四川。”
“让你身边那位警官不要发火了。秦征我们还是说回正事吧，李河的命，想要的话来找我，地址你也知道了。我知道你会来的。”
我完全傻在那里了，他到底是谁？
“妈的，查到具体地址没有？！”周诚盯着技术员的电脑问。
“四川省乐安市长欣镇……”
“等等。”
我和周诚同时喊出了声，扑向电脑。
“这，周诚，这不是你家的地址吗？”我毛骨悚然的问。
我大惊：“这是什么意思？你慢慢说。”
李嫂抽泣着，断断续续的地和我说清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嫂一脸着急，跑到我的面前直接跪了下来。
“李嫂，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再说。”
“小秦啊，你快救救我们家小河，他快不行了！”
公司给我批了很长时间的假期，周诚带人来的时候，我还没有离开村子。
李江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他爹的所作所为，但他说都是自己干的，往自己的身上揽，李国利为了护儿子，统统都承认了，周诚到的第二天晚上，李国利就吃敌敌畏自杀了。
李海去投胎了，这是一信告诉我的。
“龌龊，不要来污染我高贵的品德。”
“去你的。”周诚对着我比了个中指，然后指着远处走来的人说，“那是李河的妈吧？”
李江把手机还给我了，我爸打电话问我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宣告我在村子里偷懒的日子结束了。
我问周诚什么时候撤，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后来问一信有没有在李河家里找到给我发短信和喜帖的证据，一信说没有。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给我发的短信打的电话。
这是整个事件里最关键的一个人，他如果不给我打电话，我就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
周晓琳到我走之前和我远远地见了一面，我来是为了见她，但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早就已经陌生到了这种地步。
就算大四时候的堕落，和拒绝我这事是无可奈何之举，她也早就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白衣少女了，一切都过去了，时间冲刷掉了许多事。
在鬼母的山洞里，出现的那个带着斗篷的人，他很明显就是为了杀我来的，一定是这个人把我弄到这儿来的，可这个人是谁呢？
还说我他妈的是十世恶人，我真恨不得当场打爆他的狗头，恶一次给他看看。
李河给方晴晴修了坟，将她的头骨和喜服一起下葬，让她戴上了凤冠。我说不出什么感觉，心里堵得很难受。
虽然人都救下来了，可我心里说不出的发寒。
要说李河做的对不对，那肯定是错的，但他还能怎么样呢？被他惩罚的那些人，有哪个是真正无辜的。
李河当然没受什么惩罚，没人能证明他控制了大家。但我把这个案子报给了周诚，周诚一开始还觉得我在说谎，说这根本就不可能，怎么可能祖祖辈辈以杀女人为生的，我就说让他来一趟，来一趟以后就等着升职加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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