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处黑悚险自揭露 为虎作伥他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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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房的上一步挡在小月面前后,各房的都挺立于前。

李无香手一挥,冲道:“大半夜的,都闹腾个啥?都给我回去睡觉,难不成要反了?”她和大房的目光相对,冲道:“你带个头!”

各房的见大房的目光如炬、气势让人生畏,都没有移动跬步,有的还针锋相对,咬牙切齿,攥拳揸手。

五房里。豆子一醒来,就擦抹眼,哇哇地干嚎。老五翻过了身,伸手往被窝里一探,热乎乎、湿淋淋的:豆子又尿了!好大一脬,正渗过垫棉往下滴沥。

五房的还未睁开眼就觉“味道”不对头,起床后帮他褪换,一手扳过他的头,“看啥?天还没亮呢!”

他能老实吗?套个袖子都撑来搪去的,总想逃出房里看看。

转而五房的强把他按摁进被窝里,道:“咱是五房,天塌下来也有上几房顶着!”

豆子又仰起来,觉得外面比房里亮堂多了,嘀咕道:“我觉着该去上学了,咋还没见出太阳?”

“你瞪个啥?这不是没起来吗?”老五按人掖被,道:“她说得好哇:在床上能折腾出粮食填饱肚子就好了。”

这时还遑论得上她!五房的不禁火冒三丈,叫道:“李无香咋了?做的比说的……”

老五忙捂住了她的嘴,道:“我的娘呀!你轻点,现在潘家是刀找肉剁的时候,你想挨刀哇?”

豆子笑道:“老五,你争着叫娘,那我让你得了。”

老五一手揽住了儿子,道:“行,我们都把她叫娘。”

五房的笑了,依在男人身边睡下了。可白天当黑夜,咋睡得着?不着就不安稳。

在六房。老六端详着女人,“咋还在哭呀?硌着就坐起来。”

六房的做了一个梦,梦见七房的要带小月走。正在她俩风飘霞举、一个强拽、一个回扽、难分难解、拉锯之时,六房的醒了。回想着七房的哭诉清冷孤独,看见模糊的她就在眨巴着的眼下,觉得她更懦弱怯乏了,不禁冲道:“老七死哪去了?”一出声,睁眼后,更清醒了,身上大汗淋漓。

“大白天说鬼话吓人!”老六把女人拥在怀里。

六房的觉得活在潘家多不容易,但愿好好在一起,于是回环上了手。

就这样潘家各房一房看一房,一房一房昼夜不分,大白天睡大觉,这在潘家是件不可思议的事,可就在李无香掌管下发生了。

外面。一只灰溜溜的公鸡引领着一群鸡向潘家门口奔来,在敞坪上嬉闹了一阵,又向台阶上踱来。有几只鸡凑着头啄着那一堆木屑,爪子拨弄得到处都是。灰公鸡啄着门(鼠咬过处),能啄下木屑,又啄那个“1”字,怕是觉得不对味,于是喙在地上不停地磕着。

一只红艳公鸡扑腾着翅膀向台阶而来;灰的迎头而上,蓬松张势;两鸡互相恫吓无效,付诸武力,拍翅旋转而斗,羽毛一片片飞纷。红鸡脖子倏地一伸,喙啄在它的冠子上。灰鸡哀鸣一声,夹尾落荒而逃。红艳鸡昂首阔步,不可一世,又引吭高歌。

在五房。豆子又一觉醒来,动来动去,以活动卡紧如嵌的身躯,更挤出空隙,以便向上挣起,道:“老五,今个是白天还是夜里?外面多光呀!准出月亮了。”

老五眯眼又闭,道:“不知道。要睡便睡,问个啥?”他摁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在女人厉过眼时,忙抿紧了嘴。

五房的叨道:“搅和啥?女人才遭老罪呢!短短一阵子都被孩子搅了,男人拍拍屁股就下床了,罪都留给女人……”

老五头不榔槺,听出话里有因、有指,却扳过了她,道:“咋了?又出状况了?”没容她开口,又道:“叨叨苦?准是饿得受不了了。”

豆子哭道:“娘,我饿!”他推拨着她的手,向外向上突出突围着。

五房的支起身,强按强摁,“给我睡到天亮!潘家人都没起来,你起来干啥?”

豆子张口在她臂上一咬,泥鳅一样滑溜,迅捷地下了床,赤着脚走出了房。

五房的吮着有牙印的臂,又给男人看,要起床却被男人说叨,“大房没人出去,这不是添乱吗?”

可五房她说一不二,趿上鞋,绰起豆子的衣物,在门边向外探望,见偌大的潘家阴森森、空荡荡、凉飕飕的,心里不免怯惊,忙关上门。

老五问:“啥时候了?该吃午饭了吧!”

“再饿一顿不行吗?你是珍珠翡翠白玉(传三房的戏词)肚不成?”

豆子直奔厨房两饭甑而去,把甑盖扔在秸秆柴茅上,伸头向甑里探(甑高,脚垫人趴在上面),揸着手向里面摸索(里面黑,不见底),双腿一翘,“哎哟!”一声,翻进了甑里,许久囫囵不过来。接着他双手撑于墙上,把甑推倒后,从里面爬了出来。转而又把另一个甑盖扔了;活学活用,推倒了甑,一边往里尿,一边叫道:“又是一个空的,吃得这般干净,真是一群饭桶……”

转而他扽开了柜子,两手伸进里面拨弄着,当地一碗板结的猪油掉地上了。

“晦气!”他把一摞碗,怦怦地磕在灶上,叫道:“打破,全打破,要不没法活了。”腔调和言辞与李无香一如。

在厨房毫无唵啜,又瞄上了堂屋里的龛几,爬上了桌子,把龛几里面的东西全拨拉于地,才找到几块豆腐乳。跏跌于桌,把乳块丢进了嘴里,转而舔着碟子。随手一扔碟子,暴起了清脆的响声,同时砟儿飞蹦。辣得沁汗喷气淌泪,两手用力在身上抹擦如钢。转而站在桌上,一跳而下,栽在地上,爬起来跺着地面,叫道:“他娘的!潘家的地不知咋长的?尽硬潘少爷的腰。”

他还忿不过儿,掇过一张破椅子向地上砸着,直到椅子散了架、脱了形,才丢在桌下。

“咋还没亮?外面咋这么亮?”他走了出来,拽开了铁闩,用力地推开了门。门边惊起了一群鸡,在他的追撵下,嚣叫突奔四散。他亮开嗓门,大叫道:“干啥吃的?天亮了还不起来干活,一个个躲懒比贼还精……”

他向四房奔去,踢着房门,“老四,还不起来烧饭,潘少爷要去上学了……我那丫头咋还没起来?这不是等着掌嘴吗?”他又向三房奔去,“死丫头……”皆是拾掇李无香的口舌,“起床了,不要过活了!”

对每房都嚣扰了一遍,转而向后房走去,刚要举手打门。门却开了,探出了李无香一张死气沉沉的脸。豆子冲道:“婶婆,你咋也才起来,不是也偷懒吧?”

李无香瞪了他一眼,拨开他,健步顿足向大房走去,当听见里面有抽噎之声时,收住了要砸出的手。

“婶婆,打呀!大房的是啥东西,一直跟你做对做法,潘家就她这祸蔸。”他双手握拳捶门,叫道:“大房的,开门!婶婆来了,你死定了……”

当房里传来愤怒的一响动后,李无香走离了,又向四房而去。豆子灵活地钻在她面前,拾了一椅牚儿,搒捶着门,叫道:“老四,快起床了!你这矬子湾在老母猪怀里吃奶呀!”他推了一下李无香,“婶婆,骂呀!你不说四房的是大房的手脚吗?”

李无香站在门边,扫视各房紧闭的门,好像越来越冷静以待了。

豆子欢蹦乱跳的,“潘家人都死绝了,不做人了……”叫骂了一阵,又对李无香磨膝绕腿的,“婶婆,五房的那臭东西骂你了,说你是李无心。”当她转头面对时,眉一扬,叫道:“真的,五房的说要闹就闹下去,死人也不怕,大不了分开过。”

李无香心里火烧火燎出房的,心里几经辗转,现在眼里仅存的一份锐气也消失了,脸还泛有笑,那么是冷是热是讪是谑?但对豆子来说准是温煦蔼善的,更加活跃了,更加嘴滑口刁,“各房的一个顶一个坏!五房的老冲老五,吓得老五叫她娘呢!婶婆,小枝那婊子还在躲懒呢!真是她娘剥出来的壳,嫁又嫁不出去,总赖在潘家收粮,还要我吃奶呢!婶婆,我去叫那婊子,准让她跪搓板。”

他蹦蹦跳跳向后院了,既而传来了他咒骂八辈祖宗。他走出后院时,李无香探头望去,多希望看见小枝走出来。他几乎撞在她身上,叫道:“那婊子准死了,应也不应。”

“快去把畏子叫来!”李无香吩咐后,看着他去了,还走出屋张望。可许久也只见他晃荡而来。

“那头闷牛牯不在,准一早吃草去了。”他从后伸出手来,“你看,我把他的烟杆拿来了。”他凑上嘴猛啜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李无香转手在门边绰起条帚,清扫阶面,大声叫道:“看看,潘家一天没开门,连鸡也不把咱放眼里了,到处拉屎剔毛,当潘家荒时废日了。”

豆子摇撞着腰门,叫道:“婶婆,鸡把屎拉在门上了呢!”

李无香用条帚蹭刮着门,叫道:“这潘家人干啥吃的,连鸡也敢飞上潘家的门面上拉屎,以后准骑到潘家脖子上拉屎,谁让潘家人自个懵古(昏聩无能),尽窝里斗。斗吧,看谁受苦受损!”

豆子接口学舌,“就是,潘家一帮粗人,尽吃尽拉……”

几拃人,几两重,混充为长为尊的,训斥各房、每个人,胡吣瞎诌,任性放恣。

这时大房门开了,李无香忙骋目望去。出来的是大房儿子,七岁的茅根,不眄不顾,一溜烟向后院而去。

豆子还在呱嗒:“婶婆,那九房小月哪去了?那拐子咋睡到她房里去了?”

李无香当即立断举起了手,但没盖下来,睅目噘嘴进行恐吓。

豆子缠上来,叫道:“不是替你管管嘛!那小月准是胀奶要他给吸,不知咋的老不让我吸。婶婆,你给我把金蛋那野种给卖了吧!”

李无香终挈领把他拎出了屋,喝令他面壁而立,再多话就掌嘴。他瞪视着,不停晃荡着,一副毫不惧怕、在意的情形,在她又举起手时,冲道:“你敢!五房的说了,你敢再打人,潘家人准收拾你?”

她垂下了手,那么是神色晦暗、怔愣无言?非也,反而又泛起了淡淡的笑。

茅根从后院跑进来,看见李无香一边疾步而近一边招手示意,惶惑不前,有回身而逃之意,结巴地叫了一声:“婶、婆。”

她笑意浓浓,蹲下来,问道:“你还回房睡呀?”

“可不是咋的?娘叫我上完茅房就回房。”

“那睡得着吗?”

茅根丧脸跌声,“睡不着,老觉得饿,肚子咕咕响。”

豆子飞扑进屋,拨弄她的手,喊饿哭饥。

“那我就给你们弄好吃的去。”李无香一手牵着一孩子走向厨房,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狼藉一片,举步难进。

豆子拍着手,转而摔着碗片,叫道:“婶婆,潘家晦气背运,我给打破了!要不要再打呀?”

李无香压住怒火,怕豆子被碗砟扎破,扯住冒进的他,脸上强挤出一丝苦笑,道:“潘家现在哪有碗给你打呀?”

“那就砸锅,铁片还可以换糖呢!”他瞄准阴暗处一口大黑锅。

李无香抱起了他,认真打量着他,揩去他鼻头的污迹,转而面对废顿息火的场面,心里五味杂呈。半刻,指挥俩孩子拾掇了起来。不久,里面烟雾突涌而出,却没有一声咳嗽,更没见突奔出人影。

在四房。四房的又强把要起来的男人给摁在湾怀里了,叫道:“你骨头咋这么贱?一年到头给潘家人做饭调味也不嫌累。没听见李无香下厨了吗?各房也得尝尝她做的饭菜是啥味了。”

老四嘀咕道:“啥味都有,就是没香味,呆会你就知道了。”

四房的一仰而起,叫道:“你逞得哪门子能呀!你有本事李无香会指派你做饭?各房的说要派你洗裆布子就好了。”

他眨巴了一下,如蚊蚋般道:“这事你们不经常指使德子吗?”

四房的手掌在他头上一削蹭,叫道:“你还跟他攀比,他跟当家的合谋合计,蹿各房头上了,你在潘家算哪根葱呀?我钻针眼里挑上了你,见天围着灶台烟囱转,放牛的还知道揣几个野果子,你揣啥到房里来了?”

老四也火了,叫道:“我戴老花镜挑上你又咋的了?还不是横长竖矬,我担心你死了装不进棺材。”

四房的气得身上横肉直颠颤,挫了自尊,终没爆发,一手撑着肚子直哼唧。他见好就收,没再刺激,反而表现出体贴之举,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做她的思想工作,说不出格标新,但也不落后掉伍。

四房的冲道:“一个鼻涕毛头也算数呀?”

他耐着性子道:“总归算个人头吧?让她抓住了小辫子总有用力揪的时候,到那时你就苦寻后悔药吧!别的不说,这么大的家,她心上克扣一下,咱四房不就秃噜了一截?毕竟我的分工不同,难不成各房就不耗我这个颠勺的……”

四房的踹下了脚,叫道:“小寿子,小安子……”

一群孩子钻出了被窝,揉眼哈气,道,咋了?就天亮了呀!

各房争先恐后把孩子支出了房,李无香都笑脸相迎的。一群高矮不一的不停地叫饿喊饥,大的闹,小的吵,刚学步的哇哇叫,潘家算是复活重生了。

小枝低头缄默走了上来,在李无香面前站住了,似以待支使差遣。李无香见她双眼胀肿充红,赔笑道:“孩子们都饿坏了,你能给我打个下手吗?”

小枝幽怨不满地瞥了她一眼,挺身跺步进了厨房。

豆子在后院大坪小屋兜了一圈,跑上来,叫道:“婶婆,小月哪去了?她是不是死了,还是你卖窑子里去了?”

听见小枝在厨房里哭了起来,李无香终于在他头上一暴栗。

四房里。老四从被窝里探出秃噜脑门、稀疏头发的头,却被女人一只粗壮手臂压制而下了。他天不亮就要起床,都被一次次遏止了。四房的在他“首次探头”就发话道:四房不做标新立意的事,一惯一切向大房看齐!大房有人起来了,我们也不能再挨时恋窝了。李无香那把磨得霍霍的刀也得从上往下劈吧!大房顶得过,我们也得往上顶呀!难不成自轻自贱让各房唾骂?别忘了我们是四房,挨千刀也是第四!就是刀从下而上剖,我们也是第四。

四房的一座大山一样把男人掖在了怀里,一翻身把他扇在了铺内。老四枕在女人的臂膀上,伏伏帖帖地闭上了眼,刹时,又打起了小呼噜。

各房的奋身砸破了黑罽蒙着的九房之窗户,让光线透进幽闭、黑魆魆的房里。

这一夜,小月的哭声在潘家低回哀鸣,扣人心弦,动人魂魄。

天已经大亮了,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在潘家格外岑静,大门腰门紧闭。两只老鼠窸窸窣窣就着门框在磨牙,排出一堆碎屑。转而顺门而上,到处逗留、啃噬。树上飞来一对黄雀把老鼠吓跑了,落在腰门上,欢快地鸣叫,偶尔凑一下头,碰一下喙,亲热一番。一只跂直了腿,展开了翅膀,尾部向下耷拉,拉出一团白稀的排泄污物。污物掉在了门下端,溏流而下,春蚓秋蛇,像哪个玩童在门上写的一个歪斜的竖“1”字。一只浑身艳丽、油亮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向这边奔来,又把黄雀翙翙惊飞了。公鸡踔跳,张翅扑腾,接着引吭高歌,使得后院回应嘹亮。

各房门纷纷推开了,各房的倚框跂坎,袖手冷面觑眼,看着小月撵着光溜的他砸打。

“大半夜的,不得消停呀!有这股劲……”李无香撞开门,举目不免一怔。

德子拐上去,推出了李无香,叫道:“婶,你得给我做主哇!她往死里整,我又怕吵了各房……”他俯下身,“你给验验,一点也不顾及我是她男人。”

德子又拐上去,拽拉李无香,“还装啥呀!各房都知道了。你得给我劝劝,以后咋在一张床上过日子?这次可难讨好了,当儿子也没用了……”

李无香气得胸部一起一伏的,倾力一令:“睡觉!”她缩进了房,“怦”地一声,闪上了门。

小月嘶喊着,举着电筒向“权威”、甚至“天平、尚方宝剑”掷去。李无香一闪头,躲过呼呼而来的电筒。电筒砸在屏风玻璃上,哐哐当当响作一片。

李无香又躲过她奋身一扑,转手把她扇在了地上,向她汹汹走来。

李无香见风色不对,见各房的都憋闷着,不免要息事宁人,冲他道:“谁是你媳妇?浪荡起来摸到九房去干啥?欺负人家老实呀!”

这话更激起了公愤。各房的更看出李无香心里虚怯;此消彼涨,都拢上去。

小月哭嚎呵喝着,举着电筒向他搒去。

“你咋这样!”他躲闪不灵,背上被砸得嘭嘭响,狭仄转不过囫囵,忙拐出了房。

看势态要揭竿而起、一场风暴即将席卷?

德子拽住了李无香的衣服的后摆前襟,哭道:“婶,都啥时候了?眼见她又要生了,你总得给我圆合圆合吧!”

李无香一掌掴在他骨棱棱、干巴巴的脸上,叱咤道:“就你这畜生干出这等下流事来!”她又转向小月,“还有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昨个偷看个啥?还是那句话:母狗不摇腚公狗不上身!把他惹急了又撂在一边,平时对他眉来眼去、嘻嘻哈哈作贱样!他这半懵子咋知道你打啥心思?不黏乎了又砸打了……”

当晚,又是伸手不见五指。九房,又一黑影鬼鬼祟祟溜进,拉上闩,向床头摸来,三下五除二脱褪,一沾床就一滚抱。忽然一道强烈地电光射在了他的脸上,面目赫然是德子。小月站在窗边,泪簌簌直下,表现出不敢相信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竟然另有其人。

今天下午沈云告诉小月道,金蛋天生缺少两块髌骨,也就是膝盖头,双膝不能挺力而颤,等他长大些就能独立而行了,但落个终身残疾,走路一拐一瘸的。他还告诉小月,这种生理缺陷只能嫡亲遗传,父母传给儿女,儿女传给孙辈,隔代不遗传,也就是金蛋的生理缺陷是他父亲直接传给他的,他父亲一定另有其人(他的这番话是否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而为的是激励她揭穿真相?科学的严谨性是不是还值得进一步探讨?)。

德子拐上去,笑道:“咋了?你要看对不?老叨着要看,今个还用上电筒了,那还愣着干啥?”他轻言薄举撩逗,“哭啥?都不一个样,他准没有我的力气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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