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上门来为尊讨伐 寻野去下身听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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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房的惊诧不已,沉重地问:“你咋知道的?”她提心呈色、一惊一乍的。

可他却不以为然道:“这咋不知道?毛孩屁娃都知道了。各房的、各房里的在我家吵吵了几天,有时晚上还来。”

她紧口问道:“那他们为啥又不来了。”

他神密一笑,故作玄虚地说:“这不好说!”

四房的看出他眼红耳赤的,担心他搪塞而过,狠不得夺过扁担把“闷屁”给搒出来。他终于道:“我只能这么跟你说,这里咋样?县上又咋样?”

这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她只有耐着性子道:“我们这里没有火车。”

他对她的回答十分满意,近乎以手加额,又道:“那县上咋样?”

这问题好回答了,她不加思索道:“县上有汽车呀!”得到了肯定后,她又叮问:“那台湾是不是也有火车和飞机?”得到的仍是肯定的后,她再也不能在他口中探问出一星半点了。想想得到的信息很多了,在李无香和沈洁极力封口下,实属不易了。可人心原本就是这么不知足,她又问出了问题、也是心里最关切的问题之一,那就是,“三十多年了,轩子为何不回潘家?”却得到的却是反问,这问题自她知道轩子还活着后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信口道:“路途远呗!”

“你又糊涂了,这么久我白跟你说了。”他撇下她,手上两捅拂开路上的茅草,大步往家而去。

天确实晚了,路也不太清了,可四房的心里却很敞亮似的,紧跟着他的后踵走得安定、平稳,只差没跟他家里去。

轩子在台湾,和吴畏的这次对话、接触,打消了四房的心理最后的一丝疑惑,可以说是敞开红彤彤的心扉,指明了亮闪闪的大道。她想像的出各房的、各房里的趋之若鹜去看望李无香而欲探出被搅扰的寝食不安、坐立不安的所谓“问题”时的丑态,知道如果自己毫不掩饰某种心迹地看望李无香、去打探轩子的事,不管赍送什么贵重礼物,其结果同样是可想而知的,那就是被她用手杖赶出来。她以对李无香的了解,要接近现在的她必须做到:做的好,又要做得巧;这是着重自己的面子,也是充分地尊重了她。在各房冷落她之际,是最宜接近她的时候,正所谓“孤寂要月照”。可她自以为和李无香扳手腕还是略差一筹,如有侥幸胜她一回的话,那这肯定是“稳做钓鱼台,愿者自上钩”。让李无香上竿子是不可能的,如果主动撇弃所有私心杂念,这又与接近她的初衷拂逆。能不能走曲意迂回路线?她还是逮住了吴畏那一张耿厚的脸,想到他与小枝迄未生育的苦衷。再掏腾草药可不行了,别弄出人命来。

计上心来,她两眼神采奕奕,觉得用脑子比用蛮力刨地更让人乐此不疲,也有快意,于是到处寻觅狗子,该是他上场的时候了。找着他费力气;太阳高挂,快要吃饭上学了,他既然还在睡觉。他还在扯呼噜,被推醒时,睁开眼就叫嚷道:“别打我,我啥也不知了。”看清来人时,立马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四房的真难开口而施心里所欲,可不开口他准睡着了,又推着,叫道:“这么晚了,咋不去放牛哇?”

他揉着双眼,长长哈着气,道:“有人放。”

就他一振不蹶、一副老烟鬼的样子,她不明白这么些天让一个朝气勃勃的孩子怎么变成了一个心事重重、神经兮兮、甚至悲观厌世的一般了呢?况且觉得还让他去干不光彩的事,这又于心何忍呢?

狗子对往外走的她,有气乏力道:“你可别跟人说我跟你说话了;说出去我还不如去库尾当儿子。”

她又踅了回来,用尽了母爱温存。可似有惧虑的他道:“你这些天中邪了,要敬(回避)生人,我跟你说话了,你就会死。”

她在他口中听出的片断的话,观察他的形态,猜测房里有人唬他了,他若有违离就会遭受惩戒?看来他真心惊了,要不他不会被推醒时还幻得幻失、大呼小叫的。是否他挨揍了而对那碗蒜薹炒肉和糖饼也敬而远之了?她知道探问下去不但令人愤怒,而且觉得心里龌龊,可不得不进一步思索:这人或这些人是何用意?是对轩子在台湾措施的不满还是对家庭权威的挑战?难道人心向外、散落了,这不又要循狃于老潘家的旧辙、悲惨结局了吗?想起这些就不寒而栗,可怕的一辈子不知道内幕为好。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不是有人以交换条件帮他放牛吗?希望始作俑者的初衷目的不违背天理人伦。

狗子仍以一双闪烁、明亮、惊惧的眼望着她。四房的的一回神,一把揽住了他的头,亲切地问道:“你担心我会死吗?”

他道:“我不是生人。”

“对,你是我的老疙瘩。”她满意地亲吻着他的脏手。从他坚定的语气分析,她觉得他不失为有领悟力、洞察力的聪明人,甚至是一个仁慈、有主见、有大局观念、懂大是大非的人。这样一个孩子,就是凭着一身力气、一双勤劳双手,就是一辈子呆在山里何尝做不成一个顶立门户的,又为什么要走终南捷径、旁门左道?她这样问、警醒自己!

可接下来狗子仰起稚气未脱的脸,问道:“娘,你在家里以后还是不是李、无香?”

这话让她很意外,洞悉他本欲说李无心的,可瞬间就岔换了。她仍不想追纠什么,只是问道:“你说我在家里当李无香好不好?”

“说不好。”

这话让她也很意外,又道:“说不好也说说。”

他鉴察她的脸,道:“你别让我们干那么多活,别让我们早那么早,别让我们晚上不点灯,别让我们少吃饭菜……”

她感慨他一气搜搂了那么多,所搜搂的都是李无香衣钵授受者所为。除了“这些”,还真一时想不起李无香有什么能让人忌恨终身的事(或说抓住把柄的事)。想问问天下的李无香是否跟自己一样口恶心丕、劬劳不讨为?叹喟做李无香这类人真不容易,委屈没人知道、体谅,那正面、积极的一面是否让人谨记在心?于是她抚摸着他的头,道:“你能说说好的吗?”

可他冥思苦想一阵后,仍无以为答。四房的默然于心,悠然道:“无非房子比别人敞亮点,粮食多点,家畜多点……走出去让人高看一眼。”于是她又问:“你认为咋样才好?”

他脱口而出,“没人打我。”在她眼神鼓励下,他又道:“最好跟金蛋银蛋一样啥也不用干。”

对,他俩遗传于父,早上起来就坐在堤坝上翻白眼看天。可她却说:“难怪他俩的学习比你好哇!”看着他期待汲汲的,虽知与自己的截然不同,可还是认真道:“那你真给库尾当儿子咋样?”

他很失望,道:“他家不是有俩拐宝了吗?我又不是小枝生的,能叫的上吗?”

她心里说,儿子,就这一次了,就帮帮娘的忙。于是道:“你去了就叫得上。”

“你是要把我卖了?我以后见着你是不是叫四房的,是不是不要放牛了……要是啥也不用干,我保准学习成绩比他俩还好!”

对于他的承诺四房的不抱什么希望,可看出他真有意去库尾,心里真不是什么滋味,再次打退堂鼓了,自问他真让那拳头吓的?可不,他又问:“给那当儿子我住哪啊?我可不住库尾那破庙里!娘,要不这样,我白天在那家当儿子,晚上回来住?”

“那你一日三餐在哪吃?”

他一副还用问的神情,又道:“给那当儿子是啥意思?”

“就是在那吃住,把吴畏小枝当爹娘,把李无香叫婆,长大了在那娶媳妇。”

“那就是把我卖了!”他情绪一跌千丈,叨道:“你、你、我怕是在家真呆不下了,要是这样我不由在外打游,也不给那当儿子。”

她就唬起了脸,道:“那你打算给谁当儿子?”见他一副惧怕的要命的样子,就半笑半真道:“那你就给台湾的轩子少爷当儿子得了!台湾有汽车、火车、飞机……”

他叫道:“得了吧!轩子少爷死在战场上,我去他的哪个家当儿子?”

她心里又迷惑了,原以为潘家人都知道轩子在台湾,怎么狗子又翻口覆舌?鉴他的表相挺正经的,他到底问没问沈洁?如果他没探问,不是他把轩子在台湾的事传扬出去的,那潘家人怎么知道的?吴畏的话又可信吗?她想让狗子过继给轩子为由(借口过继给他名下,他是活是殁在山里都有这顶名立户的风俗)……想想还是作罢,因为要是轩子金玉满堂呢?这不是撄怒李无香吗?这事又刻不容缓要去做,反之她不能过好日子,甚至其状态就是中邪了。于是把狗子过继给库尾为突破口(其实她采用的仍是各房的最擅长的战术“拱”,初衷或说借口拱轩子,其实另有目的)。于是她明白无误地告诉狗子,“为了你的学习成绩好起来,以后啥也不用干,只要给库尾当儿子,在谁家都由你。”

他满腹狐疑地问:“你做得子主吗?你已不是四房李无香了。”

她叫道:“咋做不了主?分饼的那次我还不像李无香?”

他疑虑未消,瞟了门口一眼,小声道:“我要吃饼,还有吗?”她企望一个可爱顽皮的狗子出现在李无香的面前,在向房里走去时,还梦想他成为四房里的豆子,于是毫不吝啬地把剩下的两饼给了他。他当即把一个饼吞咽了,说着“今个就去那当儿子”之类的话,却暗自把另一饼揣起来。她走出房时,恰巧看见牛牵回来了,可牵牛的确是老头。

午饭时,她觉察出狗子躲闪中亮出了饼欲给谁。狗子发现她走来了忙揣起了饼,对她一讪笑。这让她不爽悦外,也时时提醒别放松了四房及每个人的心态,以免涉老潘家的后尘。可以后她还是不能把风雨飘摇的狗子唤回身边来。她仅能对他后悔的是把他过继给了库尾。他的人生,她认为多少有库尾那座“关门状”的屋作祟所至。

她戒惧老潘家的分崩离析,却削尖了脑袋打入库尾,至使狗子渐行渐远,乃至锒铛入狱,真可谓前车鉴推儿再鉴、后事师干法才师。

她听明子说过,也只知道那地方出产柔软、褶皱、浓香的纸,就糊乱地点了头。他嘴一撇,唬道:“你知道个啥?我都只知道上海那地方有火车、汽车、飞机。那火车可怪了,几百个轮子一起跑。飞机就更邪门了,一块死铁蹿天上去了……”

看着他神灵活现的,她觉得他不是在扯白,因为嗅着他没喝酒,就截口道:“那台湾比上海咋样?”

吴畏一再重审这是鹦鹉学舌,而不是搬弄是非!四房的听得口瞪目呆,只怕错过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里隐藏的信息。他这时挺健谈的,有些词四房的听着生僻不懂,就紧着问,问明白了才知道是一些修饰、无关紧要的。

他又曝料李无香还称道了她(四房的)呢!说她就不为利益所趋动,在那些苦日子里砺炼出了道行,在各房的里脱颖而出、岿然高大了。这些同样是不痛不痒的话。不能让她有个好心情(也许还没咂出味儿),更没有实际的用处,得问紧要、切实的。他道:“没有了!我在家时就知道这么多,我心里就认准轩子没死。你说他长得人高手长、额头宽高、大耳明眼、下巴颏老长咋就做了身死鬼呢?打死我也不信,除非得亲眼见着……”

看着他摇头晃脑、眉飞色舞、轻舞飞扬的,四房的知道轩子又拯救回了一活生生的灵魂。他一收口,就拣心里最关切的问。他有些亢奋地叫道:“不是告诉你了吗?台湾老远老远,比上海还远,你知上海在哪?”

由此对于轩子是否在台湾,四房的又在空穴来风和真切如见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触中转化着,甚至觉得被李无香母女玩弄或是潘家整体作祟而蒙骗着。就潘家人不去探望李无香了,她认为其中必有蹊跷,得去探听一下虚实。首先想到的是小枝,可觉得她心腹太深了,不把话挑明她准拐抹,切准要害她备不住留心眼。于是决定另辟蹊径,把吴畏当成突破口。觉得他比小枝更能让李无香倾心,是她的左膀右臂、甚至是看门狗?小枝不知道轩子在台湾的话,没准他就一清二楚。虽然认为要接近在潘家孤僻寡合的他难、欲掏心窝子里的就更难了。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就想到以酒接近酒鬼(吴畏膝无绕,寂无聊,湎于酒,日浇愁,意消沉。夫不立,萧索年代妻堪何为?夫妻委靡,累及老小。因此库尾如渟,日益沉沦)。可她立马否定了,这不又要垫贴吗?

一动思维就头脑发热,四房的就撂下活,立即去找吴畏。整一下午过去了,简直在山里走了一遭,才在一棵大树下看见他跟一群光腚的打水漂,他给当下手,拾掇石片瓦碴。他那模样、笑声就把自己当成一光腚的积极地投入其中。树下倚着一根扁担和两只歪着的桶。他肯定在队里上完工回来,在一小孩招呼一声后,他两桶一丢就玩了起来。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有上山擒虎之威,有举鼎拔山之力,却落魄如此。至使四房的不禁连连摇头。

当吴畏发现背后有人时,双手作拳,猛一回身。当看清来人后,情绪骤缓,随之露出淡淡的笑意,转而又局促不安地着后脑勺。四房的洞察到他一系列、瞬间的情绪岔换,觉得他就是一大孩子。既然他这么喜欢小孩,有意从这方入手,可转念有虑戳他痛处之忌。他就是当年老七的况景,一副巨大骨架支撑着缄默、悲惨的人生。所不同的是他头上挺如松针的发丛中已有白发了。

他鼻子一搓道:“骂回去了呗!”

她以为把他们骂回去的肯定是沈洁,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事的至关重要性。其实她也不知道,何不趁此良机问个清清楚楚。原来把他们骂回去的是李无香,骂他们不是东西,知道她有个好儿子在台湾就来巴结、奉承,一群见利眼开的小人!以往冷鼻子冷眼,阴阳怪气,阴奉阳违,调三斡四……见机行事,背后捅刀,落井下石的……

他夺口道:“你问轩子的事!”

没想到他如此耿直,心扉一旦打开,就毫无生份之感。她又不禁感叹看这么些年在山里把一个汉子憋屈的。没待她探掏,他就拱手而奉:我也只知道轩子在台湾,知道台湾比上海还遥远。关于轩子何职业官衔,是否合卺有嗣,收入财产,政治面貌……这些一概不明。

他挑起了桶,小声道:“四、四嫂吧?”

他要走,四房的就抢先一步走在他的前面。山路小道上,他俩不紧不慢地走着。四房的看出他是一个不缺脑子的人,至少认为他会认识到久不见的人猛一上门就准定有事,所以不急不躁。他也极有耐性,迁就着她的步子,不超不落。走过一程,他终于道:“听说你给小枝买了药,还欠你钱了?”

两物品的故事之实质与那碗蒜薹肉一脉相承,她不可否认。可俩儿媳及家人在四房的面前没有对“轩子在台湾”的事进行讨论、甚至没向她探问一声的情况下,能说她俩利欲熏心?相反,她俩的所为在四房外看来是落落大方、通情有余的,那就是她俩弥补家婆在各房及李无香面前说的那些唐大无念的话及消弭做为四房儿媳的羞愧。做为一个为大为尊的家长,四房的不但不能责备她俩,显然不会揄扬她俩,只能心里不爽地出两物品的钱。

安抚房里后,四房的决定还是去看望李无香,如果她病入膏肓,下次再去时给予表示(物品)。可蓦然回首发现各房的都不去了,要俩儿媳一同陪去,可她俩借口队里活忙。缠着大房的去,她推脱上会儿去过。她真不知道这几天出了啥丕变,推测这变化肯定来自最根本的渠道:李无香肯定活着,要不总得闹腾两天吧?既然轩子活着而确切在台湾,那最坏的变化就是仓猝了?可见着的潘家人没有一个吊丧的样儿。她真怀疑那阵子去探望李无香的人把横向库尾那小道的荑草给踩没了?才几天就人情秋草,请也不去了?

四房的走过半路等的就是这句,驻足回身,望着红彤夕阳照耀下他那张棱角分明、骨感嶙峋的脸道:“啥钱不钱的?几包草药,只费了些功夫,以后就别提了,再提就生份了。”

他道:“她喝了好多了,咋能不领你的心意、提都不提一声呢?”在她不犀利、亦不柔和的目光下,他秃噜了一句:“真是她!”

面对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如果再把这话题说下去就比他的脸更生痛、残忍了。他强调小枝,就是堵口。四房的知道他过于敏感了,拍拍他的肩,就直接道:“我找你有事……”

在手触摸着兜之际,大房的忙双手护兜,没待问就道:“你不是没去看李无香,我来叨叨吗?”见她仍没有让开路之意,又道:“这不你房里多嘴多舌了吗?别的啥你也别问了,打死我也不说。你房里的事我绝不掺和,我可是老潘家的大房的,要杀要剐由你。”四房的仍没有要让出路之意,并且一副狐疑的样子,眼睛直勾着她。大房的在脸上一拍,叫道:“就我越老越没骨气、越贱了……”她坦白心怀不轨,可也只是欲再蹭一顿饭而已。说完,忙掏出一个半的饼,双手捧在她面前,许久,冒出两句说:“我知道这些年四房不容易,我们都不容易。”

四房的由此心酸,泪湿眼眶,双手把她搀扶了起来,又把饼结结实实地揣她兜里,把她一步步推了出去。上了路,大房的回望着她,语气哀伤地问:“我还是你大房的吧?”四房的泪就滑下了,亲切地叫了声大嫂。而大房的搂住她就抽泣起来了。

四房的知道大房的这趟来掏了心窝子,关于房里的就不想知道还有啥隐瞒的剐心窝子的话,可就各房的恰好都在家、且探出头来分析:大房的否隐瞒了各房对自己剐心窝子的话、甚至什么勾当?这其中是揣摩不出来的,但知道有积怨夙怼,就各房串通一气,四房也吃罪不起。别说别的,就一句风言风语、一泡冷不丁的唾沫,这足以气不顺、生半晌闷气了。冷鼻子冷眼,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又何苦呢?况且胳膊肘都有外拐的倾向。真有轩子荣归故里的那天,各房一双双猩红的眼还不时时盯着四房?事不屈理,高高挂起!她以为黏着、恭维各房的也不足为是,于是决定把那红糖和饼的钱给俩儿媳,以凝聚四房、固本培元,以免祸起萧墙、兄弟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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