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回:干姊妹频赍麻烦 新媳妇首涉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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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六房的觉得有好些日子没觌着她了,准不定出山了?也认为现在的她鞕长莫及,就道:“她呀!老胳膊老腿的,三天两头打针吃药。你也知道,她女婿撂挑子了,女儿也疯疯癫癫的。”见她又把手伸兜里了,忙道:“你坐着,眼见天不早了。我去擞擞火。”说着,进去了。

几分钟后,出来见她早不在了。之后,打探到她家真麻烦了,过程与猜想的差不离,她家被那帮人讹了五百块外还赶了一头猪。可她家非徒没张扬,还噤若寒蝉、忐忑不安地过活。听说天一黑就把门关起来。这就是以后生为主的一帮人搅乱山里的现况。

由此六房的能不担心这帮人兜里瘪空了,想起潘家得了一栋县上“轩子寄来的房子”的六房来?可她这事过去半月了,六房也无事,可六房的不敢放松警惕,总觉得“横祸”迟早会飞来的,只是窥视的“一只眼”还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她坚信这“只眼”沉着的性子和掐准时机后的毒辣。

对这事,六房的总觉得这不是轻易冒出来的,在这个特殊时期是带有某种“使命”的。经过细致观察,发现男人对这事没有明显变化。

因为他对这事的变化是长时间、潜移默化、悄无声息的,她认为别说别人,就是家人准定没观察到他的变化。她敢说就是当事人大儿子出去打工前也没觉察出来。男人的变化是老七死后才有的,也只有容颜上的变化。她能体谅作为一个男人仅仅以这样的方式表现不满的心态,甚至能明白他所包蕴的含义,那就是以前把大儿子当成是唯一弟弟——老七的香火继承人给自己最大心胸原谅后,对大儿子关切了几年而破灭了于七房希冀的一种复杂心态的流露。他在痛丧手足后对自己重新树起了蔽障,接着就诱发了许多争吵。

她觉得这是正常的,就如自己为了对抗而捏造了在“梅林布庄”时有一位秃头李老板一样正常。她幸庆男人有一定的涵养,从不把“这事”在房外挑起口角,更不迁怒于儿女们(包括争执的来源者大儿子)。他甚至没责问过他到底是谁的儿子。

她觉察到了,六房有了县上的房子后想明白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儿子怀疑出身了,他是以不回家的方式负气、逃避、甚至是抗议?这不是儿子身世的错,她更不承认是为娘的错,就只有归络于命运的悖谬了。最终大儿子的出身会在潘家公开的,甚至现在就成为一种公开的秘密,哪房里的媳妇不是来了吗?可她没想到加快公布步伐的仍是她——捎口信的娘们。

一天晚上,他悄声说:“她们都说咱儿子长得不像我。”过了片刻,又道:“都说长得像你这美人胚子。要是妮子,不知道有多好看。”她知道男人心里也怀疑,他停顿片刻是试探自己,他以为自己不快了,忙改了一副腔调打马虎眼。

她做完月子后,潘家对儿子的调笑仍没断。可他却回应道:“像我也好不像也罢,他以后准叫我爹而不会叫别人。”这机智、巧妙的话让在场的人哄笑了,包括六房的在内。她不但发现了他可爱的一面,也乐见他是一好父亲。也确实如此,在以后一段很长时间里,他对大儿子与别的儿女一样,她没发现他对大儿子一个异样的眼神,好像他在潘家人面前说的那话是对儿子、自己铮铮承诺。以至于各房的把六房大儿子叫做刘德仁,把刚出世的二儿子叫张栋才(注:刘张是当时山里走出去的,在山里人看来是有出息的。)。她知道这是调笑俩儿子不是一根藤上下来的,可看出他毫不在意,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呢!让别人去叫、笑吧!说实在的,大儿子在五六岁时就看出不像他,以至于有人调笑像老七;她本弄不明白他和老七外貌差异这么大,怎么是一对亲兄弟呢?可看着俩儿子的外貌差异,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六房不把这当回事了,渐渐潘家对大儿子调笑也早为飞鸿踏雪了,以至于都改口成了“先古”。老七死后,她在几十年里没听见谁提这档子。可今个怪哉,哪房里进门不久的媳妇贸然跑来提这事了。

几个来回后,她又道:“几年不回家了,真是挣钱不要命了。要这么多钱干啥?又有一位好爹。”这话六房的听来特别逆耳。她也看出六房的不快,忙道:“看你又多心了,你家在县上不是有一栋房子嘛!房子又挂在六叔名下,他不是有作为的爹?得了,我原想问问哥嫂在哪打工,我也想出去。就我这张直嘴,问来问去问些啥了?”

六房的眼见她面红耳赤地逃走了,更觉得她是醉翁之意,叨道:“啥一个好爹呀?有这么说话的吗?潘家有那房子跟别人搭啥杠?”真想对着那窄门破庭破口大骂,可想着六房现在严峻形势,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咽了吧!可觉得她搭的几句用意明显,在阙疑大儿子和县上房子之间的搭杠?难道潘家人都盯这份上,甚至早动作了?

对,六房的大儿子出生后,各房的就怀疑过,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笑话,有的还对男人取笑道:“老六,我们觉着他长得不像你。”

尽管到目前为止,她们还在玩牌、博奕,四房的也抄手一旁。可她觉得这只是黑暗中暂时的静悄悄,还是在大房的缜密思维网罗下、枕戈待旦的伺机。可这突破口在哪呢?怎么也猜不出她们的阴谋诡计,只知道防不胜防,晕晕沉沉的脑袋敌不过大房的领导下的四颗顸头。

突然猫子传来县上楼房被砸了窗户!她清楚这不是大房的下令干的,这不是她一惯的作风。甚至有人请示要这么干,她也会睥睨着说,别忘了六房也姓潘。她不否认砸窗户是一次牛刀小试,更大的挑战在后头呢!往日大房的“干革命”靠的是各房的这帮劳苦大众,可现在她发动的是各房里的“红小鬼”。这帮不知深浅的家伙,就扛着“轩子这面大旗”在山里潘家呼朋引类、拉帮结派、糊作非为、放浪形骸。

在这时候,又走来了捎口信的老娘们。她径直上六房来了,看见六房的就跟火灼臀部一样蹿上来了。近前时几乎扑在她身上。打第一眼看见她来了,六房的就觉得跟自己这些天的纷扰息息相关。可她不是又要分肥的,因为看出她畏怯的样子。

这天,哪房里一新媳妇问六房大儿子的事,“你家打工的哥嫂出去几年了?”

“四五年吧!我也说不准。你不提起来,也早把这事给忘了。”首先她的躜来让六房的提紧了心,可说着说着,心里就憋闷,还真想跟别人叨叨。

她家准不定“大出血”了?六房的也知道那帮吃了肉、还要再次回去噬血的临走时对她家恐吓了什么?于是她蹜蹜来到了六房,知道那帮人的所做所为跟六房无关后,透露出让自己搭救一把的念头。见她一只手总摸兜里,知道她真欲“璧还”,可在一来二去的话语里犹豫不决,她怕把钱交出来了,又挡不住那帮匪徒。知道自己还得隐掖,别说有人在幕后摇鹅毛扇,就是那一帮六亲不认的也招惹不起。她只能做到儿子不去掺和,还能别让她掏出兜里的。于是道:“我们姐妹的事好说,我能让儿女们把你叫姨,可我保不准各房有这想法。你也知道,我继承了表哥的房子后,各房正眼红上火呢!还以为台湾他八叔的恩情呢!别说各房小子一惯没大没小的,就是那帮妯娌对我很有意见。我又是末房的,能和她们掂斤播两?还得顺着有资历的,老潘家的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知道这头指望不上了,截口道:“潘家老掌柜的身体可还硬朗?”她指的是李无香。

她真心重事要,欲在里面和六房的促膝长谈,又走向外面好像光天化日下更妥当,来回数次,最后选择了红火辣日下。六房的看她的心事跟六房和各房都至关紧要,因为看出她欲说话前转头顾盼,像在寻找见证人一样。四周空无一人,可觉得处处隔墙有耳,于是首先道:“说好当姐妹来往,我一直瞅着眼望呢!没想到真把你盼来了。”这也是推敲过的话,要想打消她的顾虑,让她平静下来,就只有往情感方面拢了。因为她来后已有上十分钟了,一直在运动着,显得烦躁冲腾。她讪讪地笑笑。六房的看出她的眼神里有几分乞求了,可仍坚持不是奔钱来的。她在挣扎怎么说出口?还是阙虑这趟该不该来?……真难猜度,不禁道:“你坐着,我去泡茶。”

她猛地一抓住六房的手,叫道:“你别走!”

她就是由于懂得相关法律,对矗立在县上新渊薮地段的房子有保护的“杀手锏”。可俗话说“怕贼,更怕贼惦记”,谁又时时刻刻防范于贼过活?贼钻空子来一趟又不打空手回去。别说偷窃了,就是一趟趟来打扰也不堪呀!这些小忧小患的,搬出“杀手锏”也不济呀!

她觉得想过头了,眼前扰心事多着呢?什么事?迫在眉睫的是各房的对六房之提拿、攻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须有还上断台头呢!况且老潘家积怨深厚,况且男人烧了布庄。可不,各房的玩牌时冷峻外表下都有一颗颗欲炸、欲迸出火花的心。在她们咚咚甩出的麻将声中,在甩出的镚子声中,在争吵中,在推搡中……这都是吹起了对六房攻击的号角。也有见实的,那就是久没在女人堆里厮混的四房的也攒集上来了,况且看见各房的一趟趟走进四房,她们在四房阴暗处说的话犹如在耳,“轩子都给六房‘寄’房来了,你还耐得住性子呀……”不定她是被动员起来的,备不住她向女人堆跑去的,管六房哪来的房子,准定安在大锅饭、大杂烩里。深谙她的禀性,各房的更把她这倞敌推出来当“炮轰”。她拳头硬,嘴皮子亦如锏似钺。

六房的手背上刺辣辣的痛,却把手掖在背后,知道她不是恶意袭击,而是像抓住一救命的一样迫切。她没注于自己的失态,而是似疑似乞地望着六房的。六房的以为她为传口信的事招惹上了,其时她一来就有这意念,可这麻烦来自哪方面呢?他不是一独株兜吗?况且是他死乞白赖挜上来的,直至在法院过户也没阻扰,就是拿房子做由头,找的潘家六房而不是传口信的呀!……她明白了,她的麻烦是来自潘家这方面的,甚至是“女人集团”直接授意的,她们终于有所举动了,大房的也善于打这样的外围战、围城打援。亦想明了她的畏忌,她把自己当成“女人集团”一员了,甚至怀疑自己指使的,所以她进六房后就表现出欲言又止、幻得幻失的样子。她遭受到什么麻烦?六房的仰观俯察后,可以肯定她要了捎口费了,潘家人抓住这茬正在找她家的麻烦,她家已损失的不得而知,但准定昨晚她家来了许多人,在她家沸反盈天,她吓坏了,就来找说好当姐妹交往的了。她来找自己主持公道,希望她家未损失之前让自己摆平了,或是希望自己手下留情?六房的觉得这些猜想都是她来六房的原因。在她选择说话的位置上,六房的也猜度她心里的矛盾来,在里面说她希望知道“她们”的价码,在外面她是让“别人”知道这趟是抱着诚意来的,至于她为什么至现一句没说,无非是没摸透自己扮演的是白脸还是红脸。想至此,道:“我不知道你这趟来有啥操心的事。就当我是你妹妹,来串串门、坐坐。虽我怕解开你心里疙瘩不起作用,可你要把我当妹了,来这里心里准有亲人扶持一样。我给你钱那事,是心甘情愿的,也没嚷嚷出去,几块钱也不能让我忘了你的好处。怕是我太刚烈了,在山里名声不太好,可就是恶名在外也不见得我是坏人。对,他给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要不我能心安理得要房子?你怕对我也不太了解,就他和我的事也准不定认为我不是清白人,以至于我说当你老妹都觉得没底气。可这些天你想着想着怕还是改变了对我的印像,要不你不会来我家!我觉得你这趟来抹不开面子就是为想着我当妹妹的。人都有顾忌的,怕是我家要成为县里人了,你觉得有距离了?放心,有什么抹不开的,越交往越显得亲热。我兄弟五个,就没姐妹,你这不来了吗?亲亲热热交往,我们都是半截子入土的人了,说不定交往几年后下辈子真能缘一世姐妹情呢!”

这段说的自然、拂煦的话让她坐了下来,接过递上来的一杯妃色的温茶后,道:“你说的对,我来就是认你这门亲戚的。你看出我抹不开面子……”顿了顿,转而甩着一只掌道:“不就是这里空空嘛!谁不心里掂量呀?人管是不是有血缘连系,走得亲热熟络了谁还能说我们不是亲姐妹?就那钱的事,就我们山里这号俗人把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看得太重了,为这些东西心里也窄巴了,以为有这些交往了就显得亲热起来了,就是亲姐妹有这些交往叫起来也更响亮,这叫有来有往嘛!我是说自个的想法。可山里过得穷巴巴的谁说不是像我一样?我就有这样的心思才收下了你那天硬塞给我的钱,收下了也不是捎口信耽误了功夫,觉着我与你以后有交往的理由了。过了这些天,受了钱我总觉着心里不舒服,才知道我以往的想法太片面了,我就想着要把钱还给你。唉!我可不是要断绝了咱姐妹的关系,还得加强这种关系呢!以后我们子女之间也可以来往呀!我家说不定能和潘家攀上亲呢!到那时潘家各房都是亲戚了,何必死犟着图眼眉前的一点点锅巴呢!来日方长,山不转水转嘛!谁指不定哪天就靠上谁了。别说手头挪腾点啥?就我们这穷苦人家,能找着事做支吾一声,说不定就帮活了一家子呢!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况且我们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六房的确信她上竿子了,准定潘家人昨晚上找她家的麻烦了!哪房没有几个吊儿郎当的,六房也有哇!可她没把给钱的事告诉任何人,认定她也不会把这不算光彩的事捅出去,可她带了几次口信能让那帮游手好闲的讹上?只能这样猜度:潘家这帮人去打听六房县上房子的事,她家见来了一帮山里横行霸道的流子,收了钱的她就心虚了。也许她首先还守着得了好处的信用,不想说出关于六房房子的来由,可那帮长发熳服、青面獠牙的一急就动手动脚的,最后她不但有问必答,还说出了封口费?那帮见天为钱钻头觅缝的,觉得有机可乘了:捎几句口信能让一向手紧的六房的甩几百块?于是借口她家先不轨敲一杠子,好快活一阵子。

六房在潘家这场“风暴”中,从天而降得到一栋比以往“梅林布庄”还巍峨的洋楼。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了内陆,由于县上迎着这股春风对县上发展有了整体的规划,实施的步骤之一就是修筑了一条公路,而这宽阔公路就通往六房县上楼房的面前,这就注定这房比处在老公路上曾“梅林布庄”废墟上建立的房子更具经济价值。

六房里这栋哪来的?六房的不相信各房不在挖掘、探究。“梅林布庄”废墟上建立的,各房都没有弄明白谁在暗中把持着,况且六房比那更气派的呢!

可各房的都不是直接从解放前跨越到改革开放时代的人,虽然都是睁眼瞎,但解放后到改革开放这段不算短的时间也没有白活,再不济也知道“物归其主,法有保护”。那过去的几十年里,就六房的自己的认识,不仅仅是吃了数不清的盐,站在九十年代的路口上,至少知道产权、继承是怎么回事。在利益面前,她就不相信比自己更有方法接近懂继承产权的,没去用心打听、恶补一下,让脑子开窍。相信她们恶补了,要不潘家六房接受县上房子半月后,她们仍在呼幺喝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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