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众生皆醉唯我独醒
只是不知道为何，一声雷响后，冯天鑫多了许多烦躁的思绪，根本平静不下来。
“小露，小露！别跑啊......”
突然，街上一只类狗型的小灵兽脱离主人怀抱，露出猩红的眼睛，峥嵘的表情，在道路上上疯狂的乱跳乱吠。
天降横祸，无辜遭殃的冯天鑫怒视着灵兽和其刚刚赶过来的主人。
“对不起！对不起！”
碧犬的主人是个妙龄女子，一脸惊慌的道歉。
算了吧。
冯天鑫很想原谅，这伤并不伤筋动骨，吃点符丹几天就能自动复原，没什么大问题。
然后让她赔点东西，告诫她以后管好自己的宠物就算了。
但他发现，这样的阔达，如今完全做不到。
一股汹汹大火在燃烧，内心有一道声音告诉他。
凭什么要原谅，做错事情就要负责，即使是一只灵兽！
于是，祭出武器——一柄墨黑巨锤，隆起肌肉的手臂如同坚硬黝黑的长锤柄……
一挥之下，血肉漫天。
很爽快，前所未有的爽快，像是夏天满身大汗喝了一口清凉的泉水一样。
苦苦约束本性，修炼道心又有何用？
众生皆醉唯我独醒，找回本性，天地任意逍遥多么自在。
在众人错愕的表情中，冯天鑫离开热闹的坊市，一路清风拂面，内心感悟到某种超凡道理。
眼球里也有丝丝点点的血丝浮现......
女儿，我已经悟了，依附萧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快回来我身边吧，让我带领你超脱这片天地！
冯天鑫一脸平静，感觉到炼体境第六重境界离他只有一道薄膜，只差一指就可以突破。
于是一边走一边默默感受心灵的蜕变。
萧家的大门越来越近，一股血腥味传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冯天鑫感觉有些不对劲。
踏过大门，一股炼狱般景象呈现在眼前......
满地尸体、血水聚成溪，浓稠而新鲜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像是进入一个屠宰场，只不过屠宰的不是野兽，而是萧家的家族子弟。
看年龄，有老有少，也有壮汉，看衣服标志，有护院弟子、杂役，也有长老。
长老？！
萧家的长老至少也是先天的修为，罕见的先天高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堪一击了？
冯天鑫不敢相信，走前去，仔细一看。
那名长老浑身上下只有一道伤口，也是致命的伤——眉心处有一道指头大小的穿透伤。
脸上的神色还停留着死前的一幕，好像是看到某种特别让人惊恐的事情。
身旁有柄断裂的狭刀，护手刻有朴素花纹的六边形，刀身还缠绕着一丝火花。
这名长老叫什么名字，好像叫萧一心，家族非嫡序的第一强者。
冯天鑫回想到乡民劳作之间的聊天八卦。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女儿呢？
冯天鑫跌跌撞撞的在尸体中前行。
那身红色的衣裳，娇小的身躯，他用颤抖的双手把尸体翻开。
白嫩脸蛋，顺滑青丝，头绾别致凌虚髻，手中抱着一名小女孩，两具尸体上眉心处那一抹穿透和之前的尸体一样，脸上除了惊讶悲愤，还有坚强。
冯天鑫跪坐在地上，内心唯一的坚持崩塌了，什么想法都没有，脑袋空空一片。
……
“还有人活着......你是谁，这......怎么会这样？！”
许久，耳边传来遥远的呼声，把他从深渊拉扯出来，身体被一双明显是男的双手剧烈摇晃着。
冯天鑫瞳孔聚焦，杀意上涌，口中不断自语。
“是你杀的吗？
...…
...是你杀的吗？”
“是你杀的！！”
“不，不是我，我是刚从房间里面出来的。”张文焦急解释道。
他刚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幕人间惨剧，哪里有反应的时间，看到一个活人，立马就想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没想到这个人居然疯了，不分青红皂白开口就污蔑。
“肯定是你杀的！杀杀杀！”冯天鑫面目狰狞。
眼睛深藏的一抹猩红击碎了这位父亲最后的理智，抡起硕大无比的拳头，就是一拳。
毫无防备的张文只感觉到胸口被一个巨大的铁锤砸到，身体腾空倒飞，血不要钱的从口中狂喷而出。
倒地后，胸口至少有数个肋骨断了，剧烈的疼痛侵袭着身上所有的神经。
“疯...子！”张文又是一口血喷出，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尽量往后腾挪，试图远离冯天鑫。
“我女儿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给我陪葬吧！”
冯天鑫掏出还染有灵兽血的大锤，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如果眼前这么男子真的杀光萧家所有人，实力恐怕深不可测，仅凭他三脚猫功夫怎么也撑不过一回合，为什么会被他一击打倒？顺着推理下去，很明显，人肯定不会是眼前人所杀。
面对失去理智的疯狂男子，张文叫苦不送。
刚刚那一拳的力道大得惊人，似龙象之力，依此看，绝对是炼体境四重以上的强者，暗道难不成今天要葬送在这里吗？
随着冯天鑫不断接近，张文脑海不断想着办法，生死间有大恐怖，恐惧之下思维格外活跃。
拼了！
冯天鑫已经欺近身边一米，眼眸泛起了暴戾之色，嘶吼一声，如一头野兽，高高举起巨锤，就要落下。
场面危急之下，张文只好往左一滚，堪堪避开巨锤，近在眼前是一个大坑，翻开的土地上满是泥土的芳香。
再不反击，会死的！
生死之间，张文眼神瞬间平静，忍住胸间疼痛，起身就是一脚，直踹冯天鑫下裆，用出了侧踢的力量。
他清楚，如果不能节制冯天鑫的攻击，被那巨锤击中，不死也会失去战斗力，失去战斗力面临的必定是死亡。
这一脚的力道不能小瞧，冯天鑫被踢得身子一弯，刚举起巨锤的架势戛然而止，而几乎在同时，张文双指如闪电，由下至上，戳向了他的眼睛！
“噗嗤！”
冯天鑫怒吼，紧闭的双眼流出鲜红的血，只注重身体力量和防御力锻炼的他，根本躲不开速度型的攻击，再加上失去理智，不会护着身体柔弱部位，双眼顿时被击瞎。
不过也是求生的本能，让他凶悍地向空气挥舞锤头，不求打中，只求自保，张文倒是没法欺身攻击。
于是，生死战瞬间变成持久战。
这对张文是有利的，等待冯天鑫逐渐慢下的攻击速度，张文见机就是一记上勾拳。
“嗤”
冯天鑫的嘴里溢出了鲜血，估计是因为下巴突然合上，将嘴里的舌头咬断了。
张文对这个疯子不敢留情，一脚踢出，击中冯天鑫的左胸，顿时如同踢上了一块钢板。
论防御力，炼体境五重巅峰的冯天鑫至少是他的三倍！
这一脚又快又准，一命便飞快收回，根本不给冯天鑫抓住脚的机会，而张文被反冲之力震得向后倾仰，而冯天鑫的巨锤却也被掉到地上。
好机会！
张文的眼睛微眯，反身迅速捡起巨锤，对准冯天鑫的脑袋部位狠狠砸下去。
只听见“啪”地一声，冯天鑫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鲜红的血液不断流下，与周围的血腥气味混为一体。
碧犬被激怒了，一口咬向他大腿。
“哎呦！”
因此人们常常忽略它灵兽的身份，以及能够咬断刀剑的利齿尖牙。
这只癫狂的碧犬在人群中乱闯之下，正巧碰到胡思乱想的冯天鑫。
冯天鑫不小心一脚踹上。
冯天鑫在乱哄哄的街道上边走边想。
“现在最该关心的是，我那女儿，嫁入萧族半年了，以往每个月固定时间，都会托人传来安康。”
“如今，一天都过去了，连消息的影子都没有，这像话吗？心里还有我这个老爹吗？”
这种类狗型的小灵兽是五域常见的可饲养宠物，受到许多未成先天女性的钟爱，加之碧绿色彩的柔顺毛发，遂称之为碧犬。
碧犬拥有极其灵敏的嗅觉，有助于主人寻宝，乖巧可爱的外表也常常能够激起女性内心的保护欲。
日子是顺计划过去了，女儿也顺从嫁入萧家。
冯天鑫满脑子想着，女儿以后有地位了，给自己更好过的生活......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去萧家看看她过得如何！”
冯天鑫心想着。
不过......
“该死的，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和我这种普通的练体境修士有什么关系？”
他从小天赋不好，又贪玩，年轻时不好好打牢基础，如今，年过半百依旧处在炼体境五重，着实丢人。
好在年轻捡到一女娃，当作女儿。
女儿聪慧过人，天赋不凡，年纪轻轻修为已经超越他这个父亲，于是托关系，联姻到萧家，给她谋个好男人。
天空是蔚蓝的，和昨天相比一点改变都没，就是没什么云在飘荡。
药老山下整条街的人群依旧那么热闹。
此刻，因为刚刚那道雷光，人群更乱了，人们都在讨论人鬼帝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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