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
程丽君也笑嘻嘻地道：“还好我们那家人调下来了。老弟，下个工地别上去了，对身体不好。”
程治笑道：“那是我说了算的？而且都不去，总要有人上去。”
一打岔，也就把母亲给糊弄过去了。
晨晨叫道：“我才不臭，香的。”
程治就又把她揪过来闻了一下：“臭的。”
晨晨气得掐他的脸，但是小软手根本掐不动。
程丽君就笑道：“你看看，你舅舅脸厚的，掐都掐不动。”
程昌过来把外孙女解救出来：“一回来就弄得直叫唤，亏得晨晨念了你好久。坐没个坐像，想什么样子。”
程治还是歪着，懒得动。环顾四周，家具什么的都废了不少功夫，心里觉得十分温暖。
“还是自己家好，我就歪一会儿您还念叨。”
程丽君也拿脚踢他：“歪什么歪？马上吃饭了。你才知道家里好，我们五个人收拾了一整天好不好。”
程治只好坐起来。
陈昌就问：“不说廖艺的男朋友送你回来的吗?怎么没上来吃饭。”
程治道：“别人快准备结婚请客的事情。九姑这边是初八。”
廖艺是程昌九妹的女儿，九妹和廖艺的父亲已经离婚了，廖艺跟着九姑。
不过廖艺的父亲在成都卖了房子，张在春也是成都人，所以成都的婚宴算是比较正式的。回到荣县九妹家算是补办的。据说廖艺的父亲也要办酒席，九妹生气，把提这个事的廖艺也骂了一顿。
程昌作为娘家人当然支持九妹这边，但是作为女婿张在春却是要有些安排，让三边的老人都满意。
程治见父亲情绪不错，就道：“我初三要去成都一趟，蒋经理的女儿蒋英，初三带女儿到成都，我去接一下。”
程昌想了想才记起来蒋英是谁，因为不了解情况，他也没说话。
程丽君奇怪地问：“别人来成都，要你接什么？”
小姑就在厨房道：“蒋英离婚了，自己带着一个姑娘。程治，你不会和蒋英好上了吧？”
程治情绪不高地道：“好什么好。江燕结婚了，丈夫是成都的。蒋英当说客的，说两家以前挺好的，弄得现在不说话。爸，您到现在还没跟老江说话啊。”
程昌道：“我们老辈子的事情你管什么？谁说我和老江不说话？只是你老娘别扭着而已。”
小姑道：“你啊，还是别去，初三那么多事情要做，你去成都做什么？蒋英和江燕是挺好的，但是江燕也没拉蒋英一把啊。我看蒋英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江燕还弄了不少手段。她们的事情你别掺和。”
程治觉得蒋英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小姑应该知道什么，但是明显不想说了。
程治给自己剥了一个桔子：“我已经答应了。蒋英本来是要在工地过年，蒋经理说好了带着外孙女过去。临了说外孙女病了，蒋英坐飞机回的武汉。蒋英说初三出来旅游，估计是有些问题。我接一下不费什么事。”
“还什么事？多半是找好了什么人让蒋英结婚。蒋英初三跑出来，就是不想结呗。对了老弟，你不会真跟蒋英有什么吧，那个人你不一定守得住。”程丽君直接在弟弟手里抢了一半桔子。
老妈唐香端着汤碗出来道：“吃饭了。初三哪都不准去。老江我不说什么，他老婆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江燕和蒋英都是给这个娘们给教坏了。”
皇太后说话，所有人都不说话，上桌子装备吃饭。
程治见只有小姑和小姑父两个人，就问：“玉洁怎么没回来吗？”
“她去接她爷爷过来，要明天才到。”小姑分发着筷子。
小姑父依旧老实沉默，默默地做事情。他在单位大小也是一个部长，也不知道这么沉默是怎么工作的。
程治还是问：“小姑，蒋英离婚有些蹊跷。离婚之后我看她差点都带着女儿跳河了，说是跟方斌好上了才离的婚。但是我看黄斌不是那种人，这是这么回事。”
小姑看了看嫂子唐香：“你妈说的不错，江燕的妈不是个东西。方斌确实对蒋英有意思，以前只是一个经理的时候没什么。但是当了副处长，据说还有可能升常务，或者调局里工作，江燕她妈就给方斌搭桥，让两个人见面。具体什么情况谁也说不清。方斌事后非常生气，据说位置也受到了影响。”
唐香恨恨地道：“我就说吧，那就是个害人精。”
唐香觉得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说不定现在都抱孙子了，还和她讲话？不抽她耳刮子就不错了。
程昌咳嗽了一声道：“还是去接一下也好。老江今年不回四川过年，连每年参加的同乡聚会都不来了。江燕看样子也不在武汉过年，大概就是因为觉得不好做人。两个孩子还是好的。”
“接什么接。江燕都结了婚了，还见什么见？程治去接蒋英算怎么回事？我不会让儿子给人当后爹。”唐香瞪了老头子一眼。
程昌就问程治：“你真的对蒋英没意思？”
程治一脸黑线：“我和蒋会计虽然在一个工地，但我在队里，她在指挥部，不是去见张叔，我和她见不了几次面。再说我都忙死了，有时间想这个?”
程丽君怪笑道：“你没意思，别人说不定有意思喔。不然谁都不叫，叫你去接。江燕什么的都是幌子吧。”
程治心里闷了一下：“蒋英跟我说这个事的时候，江燕在。”
大家看程治表情不好，就都没说什么话。
唐香嘀咕了一声：“江家一屋子妖精。”
程治把大衣挂好，就瘫在了沙发上：“还是回家好。”
一把拖过小侄女一阵揉，然后把她推开：“那来的奶娃娃，全是奶臭。”
程治道：“这不过节吗，都送人算了。这是张叔给您卖的，最好的青稞酒，可惜我送了两瓶出去。”
程昌把鸡爪放在餐桌上道：“我都戒酒了，弄这么多酒回来干什么。”
“您不要酒，张叔还得跟您弄别的。您就将就点。”
程丽君虽然生气，但是弟弟这次回家还算像那么回事，身上收拾得很干净利索，居然还换了一身很帅的打扮，也就饶过他了。
上了电梯，往电梯外搬东西的时候。小侄女晨晨跑了出来，夏天的时候，她到过工地，她还记得大方的舅舅，跑出来却发现舅舅变了一个人似的。往屋里跑了几步，觉得还是那个舅舅，又跑了回来。
程治抱起小侄女，背着行李包进屋。
把东西摆好的时候，父亲程昌就提着一袋卤鸡爪回来了。一看门口的一堆肉干道：“又是一堆肉干，夏天带回来的还没吃完。”
把纸箱子摆好的小姑父笑了：“在那边也没什么别的东西。这酒怕也是青稞酒。”
程丽君笑道：“妈，您这也太偏心，程治瘦吗，不算瘦，刚刚好，不然穿这身衣服这么帅气？您女儿我才瘦了好吗。”
姑姑也笑：“不过就是从山上下来醉氧，过几天就好了。不过别老是睡，多运动，撑过来就好了。你姑父已经有过好几次了。”
小姑父把整箱的酒就搬到了门厅的一侧。
程丽君就拖着少了两瓶酒的箱子问：“怎么少了两瓶，不会是你在路上喝了吧。”
丽水小区的房子平时没人住，是当初程治的婚房。与这个房子相似的还有小姑父在北岸小区房子，因为每年两家人回家居住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程丽君的家距离位于北岸小区附近的莱茵小区，所以平时都是她在帮忙打扫。
被姐姐骂，程治赶紧承认错误。他本来是要打电话的，因为被微信打乱心情，加上身体的疲惫，也就忘了。
程治把小侄女放下来。姑姑和母亲都从厨房出来帮忙。
程治就把路上的事情轻描慢写地讲了一下。姑姑笑道：“哟，总算是长大了，懂得礼貌了。”
母亲担心地问：“现在怎么样，还难受吗？都瘦得看得见骨头了。”
黄葛树，其实应该叫榕树，密密麻麻，胡须一样的气生根是它很明显的标志。
整个街道都掩映在黄葛树下，搬东西的时候，居然看见一只松鼠在树上跑过去。
程丽君还是忍不住骂弟弟，因为他上车出发后没有给父母打电话，现在父亲还在路口往回走。小姑父默默地搬东西，张在春说要赶回成都，已经开车走了，不过看起来也怕了大姐的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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