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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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惜事与愿违,法人不是乖宝宝,不可能按照刘少卿天真的想法做事。而刘永福也不可能轻易地舍下黑旗军的基业不要,躲回乡间做一个富家翁。

刘少卿知道父亲手中有一笔银子,之前父亲也曾想要用这笔银子为自己买一个未来,只可惜,没能成功,还和黄守忠等人为此吵了一架。

之后,法人咄咄逼人,黑旗军被顶在前面,已经没有退lu了。除非刘永福甘心将自己一家老小的家命都交到清廷的手中。

“嗯,父亲切记,其他一切都是虚的,但军权必须牢牢掌握在咱们手里。咱们现在兵少,若是想和法军正面对决,我们还不是对手,但若是清廷派兵相助,务必使其交由我们指挥,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去年朝廷为拉拢刘永福,曾提供了新shi 洋枪两千杆,铜帽十万发。之后李鸿章又私下提供洋枪五百杆,铜帽也是十万。但这些枪只够装备五个营的,为了应对法人紧逼,黑旗军这大半年来新征了不少兵,人数已经扩大到12个营。而且这大半年的训练,铜帽也耗去不少,真要和法军对上,这点儿枪支弹药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还好,zhan争的压迫和皇帝的亲自督办有效地提高了清廷的办事效率,刘永福——或者说刘长卿并没有等多久,就见到了特派员唐景崧先生。

四月中旬,唐景崧与刘永福在广西会面。

“刘军门是聪明人,多余的话兄弟也不多说了,但有什么要求,只要兄弟能做主的,尽管提。”

唐景崧是来拉拢人的,自然不能摆什么官架子,他也知道和这些土匪出的人怎么谈招安,所以刻意的表现出自己的豪热,几句寒暄之后,两人便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刘永福来之前,已经和儿子商量好了——刘永福不是个没主意的人,但关键是儿子这一年在几件事儿的理上可谓是料事如神,分毫不差,这才养成了凡事儿都和儿子商量的好习惯。

“唐大人ke气了,小弟也是心向故,只要朝廷有差遣,dao山火海,定无不从。只是大人也知道,法人势大,兵粮足,装备先进。兄弟这三五千人马,要想和法人面对面的来,实在是捉襟见肘,力有不逮。所以,还希望和大人个商量。”

“哎~,ke气什么?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是。这第一,就是武器弹药。现在兄弟的队伍,大多还是用大dao、梭镖,虽然前期朝廷已经支援了一些,奈何人多粥少,还是远远不够。这第二呢,不瞒大人,兄弟养活这些个士卒,全凭红河的税银,一旦和法人开zhan,我这收入来源可就断了,所以,粮饷这边,还需大人帮着周转周转。”

黑旗军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从越南政府手中拿粮饷的,至于每年七、八万两的红河税银,则大部分都进了几个主要军官的口袋。正是因为有红河这条商道,黑旗军才能得以不断壮大,也恰恰是因为这条财源,让黑旗军甘心和法人再见个高低。

不过现在清廷既然送上门来求自己,刘永福也没必要和他们ke气,银子多了不咬手,能从越南朝廷之外再拿一笔丰厚的饷银,何乐而不为?

对于黑旗军可能提出的要求,唐景崧在来之前就早有准备。知道刘永福这样的要提条件也就不外乎这几个方面,所以早就和皇帝交过底。此时自然口答应:“军门放心,兄弟这次来,就是为此事来的。外面有洋枪一千五百杆,铜帽十万发,用作军需。另有白银十万两,作为士兵们的开拨银子。只要军门一心抗法,事后,朝廷还有封赏。另外,兄弟此次还带来淮军锐两营,相助军门。”

这些全都是李鸿章在上海拿出来的,合着唐景崧啥都没带,光着屁股就来拉拢刘永福来了。

刘永福并不知道唐景崧是在慷他人之慨,听到武器、银子都有了,顿时喜上眉梢,又听到两营淮军的事儿,立刻问道:“末将还有个不之请。大人知道,这兵凶zhan危,zhan场之上,往往瞬息万,若是令出多门、协不利、配合不畅,恐怕会出问题,所以,这两营士兵,是不是……”

唐景崧点点头:“军门所言甚是,这两营士兵,当然也是交由军门提督指挥。”

在这一点上,唐景崧没有和刘永福争。倒不是他相信刘永福的指挥能力和‘黑旗军’的zhan斗能力,甘愿将指挥权拱手相让。事实正好相反,唐景崧根本不相信刘永福有什么指挥能力,他的真实想法是希望由自己掌控这只作zhan悍不畏死的土匪武装。

是的,在他看来,‘黑旗军’就是一支土匪武装,但这话不能放在明面上。难道要他直接说‘你丫就一土匪,懂什么指挥作zhan,把你的人都交给我,我带着他们仗。’

这不是有病么?

唐景崧得算盘是,先让刘永福上,等他不行了,自然要依靠自己带来的淮军锐,到时候自己几个漂亮仗,那刘永福还不得乖乖的把军权交出来?这个时候争,费力不讨好。

唐景崧的这番肠子,刘永福自然猜不到,此时他见自己的目的基本都达到了,这才彻底放心。

唐景崧又道:“军门别怪我说话直,这人、枪、银子我已经给了,这对法一事,军门是不是也给兄弟一个交代?”

现在朝廷是要靠着黑旗军顶住法人。虽然刘少卿不知道朝中的大佬们和皇上已经存了心si要不遗余力的扶植黑旗军,但他能看得出来,黑旗军越,对朝廷也越有利。因此这个时候是黑旗军借机谋求自利益最好的时机。

“好,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咱们按兵不动,等着清廷来人,谈好了条件再说。”

有了火枪的黑旗军,zhan斗力直线上升。而且黑旗军有地利之便,刘少卿有把握,只要法人不是大举来犯,黑旗军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同时,他还想要为黑旗军争取更多的利益。

刘少卿从出生就在黑旗军长大,军中的这些将领都是他的叔伯、那些士兵也都是他的兄弟,仗是要死人的,在刘少卿的心中,自己的亲人能不死当然最好,如果迫不得已,自己也要为他们争取足够的利益。

随后,李维业向南定总督黄耀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必须在3小时就法提出的要求做出明确答复。

时间到了上午8时,李维业没有收到他想要的回复,法军立刻开始进攻南定。

8时15分,“军乐”、“大斧”、“短枪”3舰的火相继鸣响,对准南定北门及附近城墙开始猛烈击。8时30分,法军队将从租界用的120mm火推至东门,加入zh的海军队在城外寻找到一高地架设位,也投入zhan斗。

这样一来,福祸更加难料,倒不如孤注一掷,拼上一把。

正是因为没了退lu,刘少卿才不得不帮着父亲设法提高黑旗军的zhan斗力。他先是设法让父亲接受了清廷的馈赠,又设法让黑旗军上下开始悉火器的使用。

开zhan在即,刘少卿小小的心中也是紧张的不要不要的。其实,他宁可太太平平的在保胜生活一辈子。哪怕在知道法人有意侵占北圻的时候,他也希望黑旗军能够不和法人发生冲突。

在他的心中,《李宝协定》真的能奏效才好呢。起码不用仗,不用死人。

面对近代化火的击,南定城里的越南守军根本无法抵挡。11时15分,李维业的军队攻进了南定城,数千越南守军弃城而逃,总督黄耀上吊自杀。

拿下南定之后,法军继续沿红河北上,准备进一步占领河。

3月25日,率军驻扎在越南北方的法军将领李维业首先采取行动,率艇“军乐”、“短枪”、“土耳其弯dao”、“大斧”、“突袭”以及新编入南圻支队的“雎鸠”号,和大批载运着登陆队的汽船,开赴越南北方第二大城市南定。

清晨5时,南定北门外的形就已不正常,“军乐”、“大斧”、“短枪”3艘舰抵达了北门外的红河河面,舰上的法官兵开始整火射角,黑洞洞的口对准向河城。与此同时,一队队头戴绒球小帽,着蓝水兵服的士兵,也向这里聚集。

“卿儿,你说的一点儿不差,法人果然拒绝签署合约,据称,连使都撤回了。现在法军已经占领了南定,正准备向河进军,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因为儿子的料事如神,刘永福现在越来越依赖自己的儿子。

“父亲不必着急,现在还不到咱们出手的时候。过不了一个月,清廷必然派人来和父亲交谈,劝说咱们出兵抗法,到时候,咱们要人、要权、要枪、要饷,把条件都提足了,在出兵不迟。咱们原来的三千老营,虽然能征惯zhan,而且训练新shi zhan法已经大半年,足堪一用,但毕竟人数太少,新招募的越南土兵,还需要加训练,所以能拖一时是一时。”

既然吃了家这么多供养,那么家要仗,你李鸿章就要反哺一些了。

饷银、武器自不必说,那两营淮军锐,自然也是李鸿章拿出来堵朝廷的嘴的。

从李鸿章手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唐景崧这才离开上海,直奔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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