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赌鬼醉酒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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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生面无表情淡然的推开招娣,再默默的从地上拿了几块石头,用力朝那男人后背扔了过去。

顾收谷走着走着只觉后背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回头看去只见盼生手上拿着很多石头,正一个个朝自己扔过来,而且一扔一个准。“我靠,小畜生,你活腻歪了,敢打老子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还扔,你再扔,小畜生。”

“小妹,快跑,快跑……”招娣大吼着但那个傻傻的小妹仍然站在那里朝着爹爹扔着石头,眼看爹爹就要抓到盼生,自己赶紧跑了过去。

“小妹,疼不疼,看看,乖。”招娣把盼生扶起来,弹去她身上的灰,用衣袖擦了擦她有些擦破流血的手掌。

“一定很疼吧,盼生想哭就哭吧,姐姐抱。”盼生捏紧的拳头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被招娣用力的抱着,嘴巴微张,双眼无神,一下下喘着粗气。

“姐姐对不起你……”盼生眨了眨双眼,微微渗出的泪水已经没了,用自己瘦弱的双手慢慢的抬起来,有些发抖,有些无措,轻柔的抱在招娣颤抖的背上。

“没事,我不疼。”盼生推开招娣,看着满脸都是泪痕的她,微微抬起的右手又落了下去,低下头坐回刚才的地方,继续把塌掉的炉子搭建起来。

招娣强忍着泪,勉强笑了起来,“像你这样傻傻的该有多好。把粥喝了吧,这是最后的粥了。”

盼生看着招娣递过来的一碗薄粥,上面是有些清的米汤,起身认真的洗了手,端过粥,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喝了一口,因着肚子极饿,倒是觉得十分甘甜。

而招娣那碗却被她端进了屋子,盼生喝了半碗,留着下面的米和米汤,放在了木墩上,回去继续自己的炉子建设。

“怎么了?喝完再玩呀,这一手的泥巴,这是在建什么呀,乖,快喝了,要不等下肚子又要咕咕叫了。”招娣将碗端到盼生的嘴边。

“你喝,不要。”

“我喝过了,刚才不是有一碗吗?我喝过了。”

盼生仍旧推了回去,一来二去有些米和汤洒到了地上。

“你怎么这样,不是叫你喝嘛,你看,都洒了。”大声吼完之后招娣急急忙忙跑回来拿着一只小木碗将洒落在地上的米粒一颗颗捡到碗里。

边捡边默默的抽泣着,“不是叫你吃掉嘛,你怎么不听呢,现在洒了吧……”捡到一半蹲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一言不发。

不知哭了多久,只觉有东西正撞着自己,微微抬起湿润的眼睛,只见盼生用干净的小手将米粒捡起洗干净,放了几颗在嘴里,边吃边对着自己笑。

“脏了,你不要吃,我吃。”虽然总共只剩下了两口的米,但见着招娣吃了,盼生总算放心了。

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就算死了也没有关系,而她要继续在这个世界艰难的生存下去,她需要比自己活得好。

“干活去咯,赚钱去咯,娘亲照顾我们加赚钱已经很累了对不对?我们要帮着娘亲。”招娣擦干眼泪,将网子拿出来麻溜利索的补着,现在家里没了粮食,要更加勤快的干活才对。

等着炉子建好之后,盼生洗了洗手,看着已经快见底的水桶,拿起另外一个较小的水桶去看看附近哪里有水。

“盼生干什么呢?打水吗?不要去大河,山那边的小溪,小溪。”看着招娣夸张的比着大小,盼生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着盼生拿着有自己一半高的水桶慢慢的走着,招娣想着不管是大河还是小溪,盼生应该都找不到,加上她是个傻的,没有人回来拐走卖掉的,便放心的继续补网。

回忆中那个被人打得满脸是血,浑身带伤的顾盼在围着自己手拿石头树枝比自己大的孩童面前,大笑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大笑着,转瞬面色冷峻,像他们嘶吼着:“有本事打死我啊……”

而众人被这不怕疼,越打越横,倒在地上不能动弹还大笑的孩子吓得后退了几步,那笑是如此的阴森恐怖,就算她眼睛被打肿,嘴里还流着血,仍旧死死地瞪着别人。

盼生只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是碎了一般,但那倔强的小眼仍旧恶狠狠的瞪着顾收谷,比他的眼神还要怨毒。

“看什么看?你敢这样看你爹我,真的是个白眼狼,亏老子把你养这么大,没良心的狗东西。”

顾盼生小小的拳头捏的紧紧,很久没剪塞满泥巴的指甲一丝丝往肉里去,自己就是要记住这疼。

盼生站在了招娣后面,面对着那个爹爹,瞪圆的双眼平静的看着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

“滚开,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小屁孩来管老子的事?找打是不是?”招娣看着爹爹高高扬起的双手又怕又气,但还是咬紧牙关紧紧抱着他的双腿。

“真tm晦气,怎么生了你们这一群不带把儿的倒霉鬼,滚滚滚,都给老子滚。”顾收谷抱着米罐拖着被招娣抱着的腿。

“小畜生,看我不打死你,养你你还打老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盼生本想撂倒这个男人然后用石头砸他的脑袋,但这个身体实在太瘦且柔弱,自己就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并重重的被摔在了地上。

盼生呆呆的垂着双手,招娣的眼泪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是那么的滚烫。

“谁让她不带把儿还是个傻的,而且买不得好价钱,要不早早就卖了这个赔钱货。滚开。”顾收谷大步绕过这两个孩子,自己只是回来拿点之前的东西被这两个小畜生一弄人都气起来了。

招娣一言不发,只顾死死抱住着爹爹的腿,这是家里唯一的粮食,自己再也不想看到母亲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给点粮食。

“爹这是去给你们赢大鸡腿啊,你们太不懂事了。招娣乖啊,爹去去就回来,保证带大鸡腿回来,一人一个不用抢好不好?”见硬的不行来软的,顾收粮蹲下身来用手慢慢掰开招娣。

“滚开,你娘呢?”而这个冷漠的爹爹也照样推开了招娣,朝米罐走去,用手拨弄了一下所剩不多的米,并四处打量这个残破不堪的家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

“娘出去做活计去了,爹你要干什么?爹,这是咱家唯一的米了,小妹病刚好这还是娘用看病后的钱买来的,爹……”招娣伸开双手拦住比自己高一倍的爹爹。

招娣连连摇头,自己再不会信爹爹的话了,看着爹爹扬起的手又要打到傻傻站在门口堵着的盼生,招娣赶紧一把抱住盼生。

盼生原本想着拦下那一腿,但招娣一下子抱着自己让自己慌了神,而那一腿扎扎实实的踢在了招娣的身上。

原本就哭的气喘吁吁的招娣这一下更是嚎啕大哭起来:“爹你不要再打盼生了,盼生小的时候就被你打傻了您还想把她打死吗?”

“你个丧门星,玩玩玩就知道玩,养了你真的是浪费钱浪费米,滚。”盼生打量着这个身材较为纤细,面颊有些凹陷,颧骨突出,满是怒气的双眼似要将盼生凌迟一般的男人。

还没站稳那人又是十分有力的一踢,盼生拿起旁边散落的石头,紧紧握在手里,脚步轻悄,跟在往屋里走的那人身后。

“爹爹,你总算回来了。”只见招娣一下子扑上去抱住了那人,还唤他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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