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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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啊,我有相公和没相公一样,孩子有爹和没爹一样,这该死的收谷是要把我和孩子往绝路上逼啊……”说着手重重的锤着地,头发也有些散乱了。

“别别别,日子还是要过得,我那还有些谷子呢,你拿去,也能撑一些日子,你自己做做活计孩子是不会饿死的。”等李氏进去拿粮的时候,杨氏转过头来,笑着对盼生眨了眨左眼。

盼生这才明白,刚才还情绪平静的杨氏为何会如此的歇斯底里,原来的是演戏给大伯母看。

“哈哈,真的吗?娘亲这样瘦瘦的好看吗?都没有胸了,哈哈……”看着偷偷笑着的杨氏,感觉自己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她是那么的乐观,坚强,爱自己爱孩子。

杨氏牵着盼生的手,这孩子病好了之后人好像也爱说话了,能听得懂一些话。

“大伯母不喜欢我,叫我扫把星。”盼生抬头看这样杨氏很期待她会给出什么答案。

杨氏蹲在盼生的面前,抓着盼生瘦小的手,“真的吗?那是在夸奖你啊,扫把星是天上一颗带着小尾巴的星,可漂亮可好看了呢,大伯母是在嫉妒你,就是你比她好,她不开心,绝对的。”

盼生开心的笑了,一把抱住了杨氏,杨氏顺势将盼生抱起,“盼生乖,等什么时候盼生长大了娘亲就不能抱你咯。”

“盼生不长大。”如果有人疼爱,谁还愿意长大。

10岁的孩子仍旧只有6岁孩子的重量,身高也不高,杨氏的内心很是自责,但仍旧笑着指给盼生看路边的牛。

给她讲牛和老爷爷的故事,自己不常在盼生身边,一直在做活计,还有招娣也是,自己欠她们的太多了。

吃过饭杨氏又去外面帮着别人搬货,有什么活计就做什么活计,像个男人一样撑起这个家。

盼生跟在招娣身后,拿着昨天挖的那捆蕨根,到溪边洗干净,招娣拿着衣裳往人少的地方去,省的听别人的闲言碎语。

这里人少也正和盼生的意,等洗净之后,去旁边的小树林找来一根较粗的木棍,洗过之后在木盆里将蕨根用力捶烂,加入一些溪水把汁导入水桶里,再继续捶打,直到不再有米白色的汁水产生为止,便将水桶静置在一边。

揉了揉生疼的手臂,这小娃娃的身体真的不行,可能还是吃得跟不上,看着旁边溪水里似乎有些小鱼,盼生拿起一根较尖的树枝,赤脚在水里走着。

“小心滑,这里的鱼可机灵着呢。”最深处是到盼生的腰间,反正招娣的衣裳还没洗好,盼生便试试看,鱼因为水的折射会和实际位置有些不同,需要往旁边偏一些。

扎了好久倒是偶尔侥幸扎中了2条不大不小的鱼。看着拎起两条鱼鱼鳃的盼生,没想到她这么运气,“中午可以加餐了。”

不过看着盼生已经泡的发白的脚,招娣赶紧用自己的衣裳擦干她的脚,给她穿上鞋,“走吧。”

盼生也把自己刚才玩的水倒掉了,不过倒掉上面较清的水之后下面有一层厚厚的白色的东西。

“有东西沉在下面,要洗干净。”

“吃,可以吃。”

看着指着那白色的东西一直说吃得盼生,看来这家伙是在长身体,一直想着吃,等下还是试一下大伯母家的鸡会不会死才能让她吃,这下总可以毒死大伯母的鸡了。

盼生看着奸笑着的招娣,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将蕨根粉扣起来放到木盆里,再在水桶里打了半桶水,要不自己可拎不动。

“以后娘亲把你养得和大伯母一样胖好不好?”

“盼生要和娘亲一样,好看。”

“那二伯母呢?”

“二伯母也是个苦命的女人,我们就不去给他们添麻烦了,娘亲还有一些钱,不要告诉爹爹哦,如果我们不来问别人讨要粮食,倒时候被爹爹知道了,还以为我们真的有钱呢,乖,中午给盼生做米饭吃好吗?我们家盼生好像瘦了。”

“才没有,胖,胖的和大伯母一样。”大伯母胖成这样想来吃得一定不会少。

“反正,以后上山,娘亲一起,知道了吗?”等着吃得差不多了,招娣背着重重的背篓去送渔网,再带破的渔网回来,而盼生则被杨氏牵着去串门。

说是串门,实则是借粮。“阿玉嫂子,真的很对不起,实在不该来麻烦你的,可是,我没事,求求您给孩子稍微一些些的粮食吧,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

“不用了,我知道你困难,我家也没多少,这一些已经是牙齿缝里抠出来的,藏好,不要被你家那个败家老爷拿去了,真的是什么人都有,这老婆孩子从来没管过,还老是回家拿东西。”

一阵寒暄和哭诉之后,两人便拿着粮食慢慢走回家。“娘亲为什么要这样?”

“这叫看人下菜碟,刚才的阿玉婶婶是娘亲最好的朋友,她家里条件也还可以,这大伯母平日里尖酸刻薄,好面子爱炫耀,所以要有多惨有多惨,这样她就觉得自己有优越感,就很开心,而且她家有余粮食,给一点还显得自己很贤惠,也能给别人说道说道。”

“你小叔子他回来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啊……这日子没发法过了。”说完就赖坐在了地上,捶地痛哭。

“弟妹,你这是做什么,你起来,你起来……”李氏看着在地上不起来一直哭喊的杨氏,这么哭到时候把人招来说自己其他她可怎么办呢。

“阿玉嫂子,真的是谢谢了,盼生,叫婶婶,给婶婶作个揖,以后长大了可不能忘了阿玉婶婶的恩情啊。”

盼生用力的点了点头。“盼生现在倒是乖了起来,不用不用,盼生乖最重要了,要帮着娘亲知道吗?你家那个大嫂你还是不要去借了,到时候又是冷言冷语的,你家二嫂那倒是可以借借,不过你二嫂很怕她相公的,唉……你自己看吧。”

“疙瘩,山上有,很多。”

“没有娘亲陪,以后不能上山知道吗?山上有狼。”杨氏张大嘴巴露出白牙,手做出鸡爪的样子,似乎要吓自己,但盼生呆呆的看着她,表示这个恐吓太劣质了。

“真的谢谢了。”

果然还没进顾李氏的家门,就见着上次瞪自己的那个女人,原来这个有些发胖的女人是自己是大伯母,盼生低着头,不能给杨氏添麻烦。

“大嫂……”杨氏一声大嫂说出口,眼角已经有些湿润,慢慢的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等醒来,见着被杨氏凉拌好的魔芋豆腐,盼生脸也没洗就坐在小木墩上开吃。

“哟,这是哪里来的小老鼠啊,速度好快呀。吃慢点。”

看着还有一般未被做掉的魔芋豆腐,不知杨氏是还不能确定这个到底能不能吃,所以让孩子少吃点,还是怕之后没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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