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娇宠

陆曜漂亮的眸子闪现疑惑，还是乖乖朝怀珠那边挪了一些，“吧唧”，脸颊上温软的一下，陆曜先是愣了下，而后笑道，“珠珠在外可不许乱亲别人。”

陆怀珠脸一热，她可是一向都很矜持的好不好，只有对家人才会这样的。

陆曜说道，语气中甚至有一丝担忧，“我听父亲说，你在苏州最好的玩伴是个男孩子？”

陆怀珠道，“送给我的么？”

陆蒋氏解释，方才再影壁处耽搁了一会儿，西府的竹柔公主遣人来送了一个木匣，那人道，“希望六姐儿明年过年还能来看看她老人家。”

陆怀珠听罢点点头，除夕时，她陪着陆楚氏一同去西府见杜姑姑，请杜姑姑来东府吃年夜饭。既然去了西府，自然免不了见家主，竹柔倒没说什么，只是像个普通的长辈般对待底下的孙辈，赏赐了些东西。今日离行之际，又遣人送了宝石头面来，比当时在西府送的东西贵重许多。

陆蒋氏看向陆叠风，“西府的人，我总觉着不舒服。”

陆叠风道，“无妨，多防着些就是了。家里还有老三老四呢，还有陆曜，陆暖。”

陆蒋氏忧心忡忡地点点头，低头照料女儿。

马车行了一个月后，换坐船，沿着长江而下。

到了苏州，空气湿润润的，不似京城的干冷，南方是湿冷。马车外方言软语，陆怀珠下巴搭在马车窗框上看了不停，指着这一家铺子跟隔壁并了，那边又新开了个胭脂铺。

路过李记门口，陆怀珠脖子都伸长几分，没见到小胖子呢。

马车到了陆府，留在苏州的下人们喊着，“老爷夫人小姐回来啦。”

一番洗漱，李记那边来了人。

陆蒋氏便道，“快请进”，算下来，李祝氏还有一个月临盆。

那伙计笑盈盈地说他家老板娘快临盆了，李老板和祝少爷上月去了上饶，这几日就快回来了，李祝氏请陆府今晚在稻香村接风洗尘。

陆蒋氏谢绝，担忧李祝氏双身子不方便，便道，“明日我再去找姐姐。”

陆怀珠不由失落，小胖子还没回来呢。不过李娘娘也快生了，真是期待，有小弟弟妹妹抱最好了，哎呀，是要小弟弟好呢，还是要小妹妹好。

次日，陆氏母女同李祝氏一见面，都被李祝氏的大肚子给吓到。

房中温暖如春，绿植欣欣，却不见炭盆。

李祝氏侧躺在塌上，肩下盖着一层杏色的羽衾，李祝氏见到二人来了，推衾而坐，笑道，“来啦！快过来坐。”

陆蒋氏快步走到她身侧，拢上锦衾，“快盖上，可别凉着了。”

在家里养了大半年，李祝氏变白了许多，因为怀孕，江南女儿特有的娇态都出来了，陆怀珠差些都不认识她。

陆蒋氏隔着锦衾，摸上她的肚子，笑着问道，“是双胎么？”

李祝氏也含笑点点头。

“真是有福气。”

李祝氏拉着陆怀珠软软小小的手，“多亏了珠珠儿呢，珠珠儿一来，我就踏实多了。”

陆蒋氏一听就觉得不对，便询问道，“可还有事？”

李祝氏告诉她们，三月前，真是天冷的时候，李祝氏怕染上风寒，就让人在房间内多燃了几盆炭火。不曾想，一个时辰都没起夜，李広觉着不对劲，才发觉李祝氏中了毒，幸而发现得早，保住了大人和孩子。孕妇格外脆弱些，李広后怕，不敢再在房间里点炭盆，可冷啊，几个汤婆子放被窝里是暖和，难道李祝氏就不下地行走么。

还是祝肆言鼓捣几天，想了法子。北方大户用炕、地龙、暖室倒有热炭的铜柱取暖，但都是燃炭。他思索用沸水，易发热的铁片盛沸水，使其流动散热，也行啊。改了几次，果然行得通。

“肆言说是珠珠送他的书上看到的呢。”李祝氏道。

“是他自己聪明，想出来的。”陆怀珠笑道，祝肆言还是聪明得一如既往！

话音刚落，帘子外就有人咳嗽了。

祝肆言挑帘子进来，一脸的我就知道有人在夸我。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白梅》王冕

柔软地马车内，陆怀珠窝在母亲怀里。

陆蒋氏手中的木盒子抽出来看了看，一套红宝石头面，“正巧儿与你那红披风相配。”

阿光紧咬着牙齿，犟着点头。

阿雷伸出的手，停在阿光头顶一会儿，忽然想到今日起弟弟就是小男子汉了，，收了回来，拍拍阿光的肩，“好好学本事，哥哥姐姐以后还得靠你撑起门楣呢。若是有事儿自己解决不了，就去找桂嬷嬷，桂嬷嬷年纪大了，你也别老去烦她，去找四羽哥哥也行，四羽哥哥脾气不好，你有事说事别墨迹，他会帮你的……”

寅时末，天若蒙雾不开，愁绪难揭。风道四面，车夫扬起马鞭，马儿鼻腔喷出两道白汽，嘶鸣一声，启程下江南。

侯夫人擤鼻子，嗡嗡回嘴，“就你老头子话多。”又对儿子儿媳嘱咐道，“叠风、如英，路上注意安全，大雪就歇程，还有珠珠儿，她走了可把娘心头这块肉给挖走了。”

说到她的心肝儿肉，帕子掩面，又要落泪。小玲珑人，若是能放她身边养，该有多好，只盼着陆蒋氏能再多生几个，把珠珠儿给她带。

侯爷赶紧挥手，“走吧走吧，到了苏州报个平安信。”扶着侯夫人的胳膊往回走，“年轻的时候都是我被你打骂得哭，老了怎么反过来了呢。”

“我从没亲过他！”陆怀珠急忙否认，“比珠珠头上的珍珠还真。”

兄妹间道别的，还有阿雷兄妹。阿光留在京城跟陆曜学武艺，阿闪红着眼眶，再三嘱咐，“姐姐给你求的平安符，记着一直带在身上，洗衣服前记得拿出来，知道么？”

触手温软，腥臊已除，且这烈焰红色实属难寻，一丝杂毛都无，市上卖五千金不为过。

陆怀珠笑嘻嘻地抱在怀中，这么一大片的皮子，宝来是端了红狐狸一窝么，罪过罪过。不过，还是很开心，之前的伤郁一扫而空，对盘膝而坐的陆曜道，“哥哥你过来。”

陆怀珠在马车里听见几人细碎的话语，鼻尖酸胀，三个多月的相处，对侯府生出的感情早已今非昔比，侯府的一草一木，她都喜欢上了，何况是人呢。

一只手撩起车毡，陆怀珠被忽然灌入冷风吹的一机灵。

陆蒋氏和陆叠风在影壁处，老侯夫人拉着两人的手，陆蒋氏替侯夫人拭泪。

侯爷埋怨道，“老婆子快别哭了，这么整的老二老二媳妇去苏州，心里能好受吗。”

原是陆曜。

陆怀珠皱眉，昨晚不是到过别了嘛，陆曜可是带她在京城到处玩了一整天。

陆曜扬了扬手中的火红的狐狸皮子，“哥哥差些忘了这个。上个月宝来打的，还记得么，上会带你去军营骑马，那个大块头哥哥，叫宝来，承了你一句‘宝来哥哥’，听闻你今日离京，特意送来这个披风。”

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春。

东院的梅花如期而至。二房的一家要启程回苏州了。再多的不舍，终会离开。

陆怀珠躲在马车里，不敢道别，这么冷的天，留鼻涕都要冻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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