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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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凝慧的手紧了紧,别过头去,不自然的问道,“世子今日有些不同,可是因为五皇子的缘故?”

没有听到回话,徐凝慧便抬头看去,只见他眼中的伤疼触不及防的窜进了徐凝慧的心里,她想,这个男人似乎不是那么冷血的,他也是人!于是便没有再过问,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将他送到偏殿门口,看着他身影绰绰的离开。

“姑姑可是觉得心疼?”扬欢孩子气的问道,“其实世子很在意您的!”

徐凝慧低头冥想片刻,再次抬头,眸中已是一片平静,“走吧!”清浅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宫殿之内哒哒的回响。

第五十四章离府

一夜之间,新皇登基,南楚的政局改朝换代,关于五皇子的一切罪名都被摆上了龙案之上,桩桩件件,均是抵赖不得的重罪,寒门出身的官员个个临危自乱,每日上朝之间,都与家人话别,掩面离去,犹如上邢一般。

几日之后,在所有人以为新皇准备收拾政敌的时候,新皇决定接受刘璋大人的建议,只闻主谋,不严查从犯。这下子所有人悬在半空的心,歇了下来,无不对新皇感激涕零。

而这些都与徐凝慧无关了,她回到宁府之后,交代众人将东西打点好,与宁夫人详谈半日之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了京城。

“夫人,咱们快带到了!”马车中的玉竹递给徐凝慧暖汤,“今年的秋来的格外的早,树上都开始掉叶子了!”

徐凝慧点点头,“都打点好了?”

玉竹看了她一眼,心有戚戚,出门之前,徐凝慧叫人将流月送回了张家张三老爷手上。所有都看着不敢反驳半句,流月磕头磕的鲜血直流,徐凝慧也没有心软半寸,只是看着院子里那株早些败落的茶花。而后拿起婆子用的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那棵茶树便去了一半。“你走不在,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张家算计我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我才是你的主子?珠儿死的时候,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不说半句!我抬举你,交给了你本事,不是叫你来算计我的!”

流月不敢再分辨半句,所有人都不敢再对着徐凝慧劝说的话。

玉竹知道,她向来都是狠绝的人,对自己尤是!恭敬的将碗拿了过来,“早在县主交代的时候,婢子就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也通知了吴嬷嬷,依着她老人家对您的心思,只怕早早的就在庄子外候着了!”

徐凝慧的嘴角弯了弯,但是愉悦的弧度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因为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玉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低声的对着徐凝慧说道,“是府里的护卫!”

她这话说的含糊,徐凝慧也懒得理,径自闭了眼,不理会。“任由他们去!”

车队在宽敞的道上不急不缓的前行,周遭是十几位府卫跟着。洪烈的金色落在一行人的身上,影子缓缓的被拉长,是夕阳西下的故人远去!

到庄子上的时候已近二更,吴嬷嬷远远的就看到灯火逼近,连忙招呼着仆妇准备热汤吃食。

搀扶着徐凝慧下了马车,吴嬷嬷担心了一下午的心终于落地,“姑娘也不是小人了,怎么说走就走!快进来,进了八月,天气渐渐就凉了,姑娘身子不好,路上只怕也没有吃上什么东西!”说着话就庄子里去。

有着吴嬷嬷陪着,徐凝慧一顿饭倒是吃的好,可是到底因着心里有事情,也没难呢过吃下多少来!

吴嬷嬷看着心疼不已,那好几辆马车上的东西,她是知道的。之前还奇怪着徐凝慧对于她的安排,这会儿也回过味了,只怕是担心她阻拦,早早的就给打发回来的。

“嬷嬷,我累了!”面对吴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徐凝慧提前将话说了出来,“赶了一路,想要歇一会儿!”

吴嬷嬷无奈的将话咽了回去,伺候着徐凝慧洗漱上床歇着。叫了暖冬进来上夜,转身去找了两个丫头问话。

早上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儿吵醒的,徐凝慧睁开眼,就看到从窗子外伸进来的阳光里带着斑斓的彩色,格外的璀璨夺目。伸出素白的手,阳光如鸿毛一样轻轻的落在她的手上,舒坦的暖意,叫她眯了眯眼。

“姑娘醒了?”甘松端着水进来,笑问徐凝慧,“可是廊下的鸟儿吵醒了姑娘?婢子们也是才看到有鸟儿在廊下做了窝的!”

“无妨,本就要醒的!”徐凝慧道,“都安置好了?”

甘松脸上的笑意一顿,摇摇头,“昨日都累了,吴嬷嬷和常妈妈说今日再来拾掇,左右东西也不算多?”

“不算多?”徐凝慧讲话重复了一遍,意味不明的斜了斜嘴角,她可不觉得七八;辆马车上搁置的那些东西可以用少字来形容。覆又看向甘松,淡声道,“今日总空闲了,早早收拾好,明日我还要去清清净寺上香!”、

甘松低头,伺候徐凝慧洗漱,心里却暗暗叫哭。门外的嬷嬷们还指望着徐凝慧将离府的心思打消,隔几日府里来人就乖顺的回去,谁曾想,徐凝慧从来都是看着温柔似水却是最有主见的人!

上午,徐凝慧在庄子上查看了一番,问了许多问题,倒叫吴叔轻待的心思收敛了不少。原本以为徐凝慧是个四至不勤,五谷不分的人,谁曾想,这方方面面的只有庄户人家才知道的事情,她一个闺阁妇人知道的也特别的清楚。

转过之后,徐凝慧站在绿荫下对着吴叔道,“知道吴叔您是一把好手,庄户上的事情,有你照顾,有吴嬷嬷看着,我也算放心。”

“当不得县主夸赞,原是奴才们的本分!”吴叔低头道,“今年的收成还好,又因为县主少收一层的租子,租户们都可感激县主了!”围着的一些租户们也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多谢县主的恩得!”

“收成好,那是老天爷保佑大家过个好年。也是大家辛苦一年的结果,与我是没多大成就!”徐凝慧含笑道,“我也是占了巧,新皇登基,明年的赋税也会减免一些,你们也可积攒些家底,嫁娶往来间也方便些!”

一三十几许的妇人点头道,“县主说的是,嫁女娶媳的可是费钱,可不得好好的积攒些!”

另有几人附和点头。

“我也知道大家的想法的,这样,凡是今年出嫁的及笄的姑娘,都可到吴叔那里领取一份嫁妆。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积攒福德!”徐凝慧笑道,看着花一样的小姑娘,嘴角的笑意却变得苦涩。

玉竹和甘松一愣,但是出口的话也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好在庄子不大,适龄的婚嫁姑娘便更少,故而这银钱也就不多,只得由着徐凝慧。

昨夜来的突兀,徐凝慧也是早早的就睡了,今日才发现着院子的景致极好,园子里的各色菊花开的烂漫,一簇一簇的应接不暇。前面不远处还有一泉活水从小桥下流过,池子里是几株睡莲,只是早已不见了朵朵盛开的莲花。倒是这流水却是围着园子里绕了个道菜流向远处,里面时不时的能看到一两尾活鱼,让静谧的院子增添了一丝亮点。

在徐凝慧出现的时候就知道消息已经传了回来,吴嬷嬷早早的就在院子里等着她。见她跨进门来,带着哀容的笑意叫吴嬷嬷想要说一说她的心思也淡了许多,再联想徐凝慧当初为什么买下这座庄子的时候,便心里明白了几分。

“姑娘。”吴嬷嬷欲言又止,而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不是要忍受这个,就是要忍受那个,你看便是尊贵如皇后娘娘,不也是有诸多的委屈吗?想开些,至少世子对您还是好的!”

“这庄子是我给珠儿的,府里的姐妹们都有,大姐有,三姐有,我有,她也有。如今庄子在,怎么就不见了人!”徐凝慧喃喃道,“嬷嬷,我不想做个事事都要忍耐的女子。”

“那您想要如何呢?”吴嬷嬷继续问道。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虹易散琉璃碎。”徐凝慧苦笑了一声,“我只想要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可是怎么就这么的难!”她想要的明明很简单,可是为什么就那么的难,将几欲落下来的泪珠逼了回去,淡声吩咐道,“将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隔几日扬欢公主和廉王就会来小住几日的!”

说完便低落的进了屋子,谁也不见。

晚间的时候,常妈妈端了些饭菜敲了敲徐凝慧的门,里面还是没有人回应。“县主,总是要吃点东西,夜长,您该饿了!”

一旁的吴嬷嬷出门小解,见状便觉得有些不对,“便是生气,也该气消了!”心里越发的嘀咕,于是和常妈妈商量之下,便将徐凝慧的门撞开了。

但见徐凝慧软软的趴在榻上的小几子上,窗户被深夜里的风吹得吱吱作响,吴嬷嬷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跑去看,伸手摸了摸徐凝慧,却是浑身滚烫焦急的不行!

“发热了!”常妈妈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的心恍如搁浅的于一样,呼吸艰难。

再次将眼睛睁开的时候,徐凝慧觉得自己

扬欢身边的宫人找来宫灯点亮了徐凝慧脚下的路,她微微颔首,对着侍卫说道,“多谢大人,我等自是小心,不会与大人添乱。只是不知五皇子妃宁氏在何处?”

“皇子妃宁氏即将临盆,太后不愿妄添罪孽,便将她送到了宫里的宝华寺,只待她生下孩子在做打算!”侍卫道。

“此间事了,我就回搬离京城,你若是觉得尚可,可到我的庄子上住下,不大,但是不会有人打扰!”徐凝慧道,“知道你的心里有事情,但是歇一歇吧,否则你会熬不住的!”

扬欢公主笑了笑,“有姑姑在,我和弟弟总不会被人吃了!”含笑的看着夕阳落入山丘之中。

宫苑深深,这是徐凝慧第一次站到德妃住过的宫殿面前,有层层侍卫把手,似乎里面关押着的是恶虎猛兽,侍卫见二人来了,上前将宫殿的门打开,“世子交代说公主和夫人会来,只是五皇子毕竟是逆犯,还请夫人小心些才是!”

“你?”徐凝慧见是他,立即从床上起身,收眉敛息的将自己的神态化为虚无,她还来不及站稳,就只觉得一阵风席卷而来,最后被一个冰凉的怀抱纳入怀中。

“惠儿,我想你!”宁冬荣低醇的桑音在徐凝慧的耳边说着,竟然还带着哭腔。问着他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徐凝慧知道在自己睡梦的时候一定发生了许多事情,闭了闭眼,终是没有将他推开。

二人在夕阳的余晖之下相拥许久,直到扬欢公主的声音懒懒的响起,“皇叔倒出传召世子爷,我一猜就在这里,果不其然!”

“过往不究,未来我确实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纠缠!”徐凝慧淡淡的说道,“你呢?”

“我?”扬欢笑了笑,“我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

“我来也真是为了此事!”扬欢公主插嘴道,“皇叔说之前允诺了姑姑,特意让我带着姑姑去见那人的!”

“也好!”宁冬荣说道,伸手将徐凝慧睡乱的发髻弄好,“不管是谁在你屋子里的香炉里点了安神香,但是你能睡得好,我都可以不追究!”

徐凝慧挣脱出了宁冬荣的怀抱,看向笑语盈盈的扬欢公主,“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世子没有同您说?”扬欢公主讶然的问道,而后了然的点点头,“也是,姑姑可是世子亲自信皇祖父求娶的,自然是不会将这样的事情告诉给姑姑,污了姑姑的视听!”

“醒了?”角落里有声音响起,徐凝慧不由得看去,是宁冬荣。

他从黑暗的角落里出来,沐浴在在姜黄色的阳光下,恍如从地狱归来一样的冰冷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徐凝慧的身上,叫徐凝慧遍地生寒。

徐凝慧从看向她的目光转向宁冬荣,见他只是看着自己,纯然的看着。有些话便没有问出口,告诉和不告诉,她终究会知道的。

“既然六皇子传诏,不如你先去见过吧!”徐凝慧看着宁冬荣那件墨色的衣衫上那团浓厚的黑块说道。

“是皇上,年号和宣,今日下午在先皇的灵前登基的!”宁冬荣突然开口道,“五皇子谋逆,已经被太后关押在了德妃生前的寝殿之中,你要不要见一见!”

“惠儿,你身子不大好,方才来的时候,脸色惨白,不如歇一歇。”宁夫人私下看了看,好在皇贵妃不算苛待,这偏殿一应物品都有,宁夫人便说道,“左右这一时半会儿的也分辨不出什么事情来的,苦苦熬着也是无用之事。何况咱们在这里也不是能说的上话的人!”

徐凝慧却是困倦不已,在昨夜睡下的时候,特意让常妈妈拿了安神的汤药来,她时常被困在扰人的噩梦中,这段时间以来,身子却是熬不住了!当下也不矫情,点点头,便在宁夫人的照顾下,昏昏睡去。

待她再次醒来,初升的太阳已是日落西山,屋子里布满了金黄色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徐凝慧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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