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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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良久之后,男子低沉而犹如细蚊的声音在四下寂静的夜里,清晰的传入了徐凝慧的耳中。

与你无干的事情,何必再牵扯其中!既已身在佛门,就该潜心研习佛法,你想要的一答案都在其中。

这句来自了悟大师劝慰范庸鸣的话,叫徐凝慧听在了耳中记在了心里。

玉竹默然,随后说道,“婢子不知道姑娘心里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您要对着五姑娘的死耿耿于怀这样久,即便世子对您的心意您也视而不见。但是婢子知道,事出有因,定是世子触犯了姑娘心里不该触碰的那个地方,否者,依着姑娘的心,是不会如此!”

“为什么这样笃定?”徐凝慧在听完玉竹的话之后问道,“几日前,我才将流月赶走,还是背主的名义!”

“可是姑娘教给了流月一辈子都可用的本事,即便她落到如何的境地,都不会吃苦头的!”玉竹道,“姑娘的心最是软的!”

“所以他们才这样的践踏!”徐凝慧苦笑,将玉竹送到嘴边的粥推开之后,合眼靠在软榻上。“你告诉他,我会上书请旨以病重唯有让皇上恩准和离。”

“姑娘?不再想一想?”玉竹凄切问道,“您病了之后,吴嬷嬷便穿了消息回徐府,可是到现在也没有来一个人问问。”

“我知道。”徐凝慧低声道,“玉竹,不怕的,你们不会跟着我吃苦,我不会叫你们吃苦!”

“奴婢们吃苦没什么,可是就怕姑娘心里苦,那才是吃不完的苦头!”玉竹含泪道,“您明命舍不得的!”

因为舍不得,所以在出府之前,才将宁府所有人的事情都安排的周到;因为社不得所以才赶在世子回府之前离开;因为舍不得所以才在到了这里之后便病倒了!

玉竹的话如同巨石一样炸开了徐凝慧心里的湖,她恍惚的想到,她还是像上辈子一样的在意着宁冬荣吗?

“了悟大师可在?”徐凝慧眸光几转,问道玉竹。

玉竹微愣,“在的,您一直不见醒,婢子们不敢让大师离开!”

“准备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他!”徐凝慧说着就要起身。

暗影里的宁冬荣在范庸鸣离开之后,望着灯火跳动的屋子,倒映道窗纸上的倩影的一举一动牵动着他的心肠。他是知道徐凝慧的性子,也知道即使有一天她知道了些什么,会有怎么的反应。可是他想,那个时候徐凝慧和他早就生儿育女,为了孩子,她是不会离开的。只要不离开,那么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渴死他没有料到,一切的一切这样的意料之外,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徐凝慧就知道了!

他除了茫然的看着她离开,竟然毫无应对的之策!脑中想过千万种的法子,可是对上徐凝慧那双透彻的眼睛,一切都溃不成军。突然之间,他看到屋子的门动了。

徐凝慧被玉竹裹得厚厚的,她才将门打开,门口便出现塑像一样的男子,“这么晚,你要去哪儿?”

她抬头看去,宁冬荣嘴角冒出胡子渣,身上的衣服倒是换了,没了当日的血腥气,脸上的棱角越发的分明,眼底的狠厉之色也浓厚许多。徐凝慧不由的低头,想了想,“去见了悟大师!”她不愿在这样的事情上与他争持什么,也不愿多说什么!

可是宁冬荣还是没有退让,反而进了一步,目光直直的看着徐凝慧,犹如饿虎看着落入圈套的猎物一样,“你想问什么,不如问我更直接!”

徐凝慧被这样的宁冬荣所威慑住,不由的退回了屋子里,紧接着,玉竹就被宁冬荣赶出了屋子。

徐凝慧惶然的坐在软榻上,她惧怕宁冬荣,这样的认知叫徐凝慧觉得胆怯。她惧怕自己,这样的认知叫叫宁冬荣的咽喉被酸涩填满,吞吐不得。

“你想要知道什么?”宁冬荣低沉的声音再次在徐凝慧的耳边炸开,将她一惊,手不自主的磕到了几子上,腕上的镯子发出了清脆的宛如清晨画眉鸟叫的声音。许是这样的惊吓叫徐凝慧反应了过来,许是看见镯子如同有了人在身后一样,她不在害怕面对他,面对犹如恶魔一样的宁冬荣。

“珠儿的死,徐家的隐瞒,你的算计我统统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珠儿在哪儿?”徐凝慧红着眼,依旧是软糯的嗓音,可是偏偏一种绝望之后的带着希望的回眸!

可是那样的希望总是叫人遗憾,宁冬荣眼神暗了暗,依旧是那样冰冷的语调说道,“她死了!”

第五十七章淋漓真相

果然,答案还是那样,宁冬荣看着徐凝慧眼底的火苗一样的光芒渐渐淡去,知道回归死水一样的沉寂。他的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有心想要安慰她,眼看着手要放到徐凝慧的肩头的时候。徐凝慧嘴唇微微的颤动,眼中急速的蓄满了眼泪,可是硬撑着不让她滑落,转过身子对着宁宁冬荣似笑非笑道,“早就知道了的,为什么还是不肯死心!”是自问,是叹息!

宁冬荣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他却是什么都不能做,除了眼睁睁的看着她难受!

“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徐凝慧伸手将脸上的泪珠拭去,抬头问道,“五皇子将该说的都告诉了我,那些不该说的呢?”

“为什么非要知道?”宁冬荣反问,“从前你也不知道的!”

“从前,从前不知道,现在也不必知道吗?”徐凝慧冷笑一声,“我也明白,不过是我不肯听从你们的安排,妄图插手其中,是吧!”她说话间,美誉微蹙,那些从来都只是疑心的蛛丝马迹,在她可以的思索之下,竟然渐渐明了,“你们想要林禹将死?!”

此话一出,一阵冷风吹来,搅乱了屋子里的暖意。两人抬头看去,原来是窗户被深夜的风吹开了。

“这样的话,你竟也敢说出口!”宁冬荣连忙起身将开合不定的窗户关上。

坐在软榻上的徐凝慧仍旧出神,她发现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点点滴滴,那些与徐老太爷闲谈间的只言片语所构成的真相叫她心惊的厉害。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知道的,他们眼看着徐凝珠送上门去,看着她那样屈辱的死去!

她恨得无以加复,院子外的脚步声夹杂着起起落落的几声猫叫声,在烦躁的簌簌秋风里席卷而来。乌云蔽日,早就没有了之前如炼的月光,廊间的基站灯笼里的烛光也被过境的秋风带走,大地之间只剩下满目的黑暗。

“不是徐五姑娘,就是你!”宁冬荣看着沉默的徐凝慧说道,“她当初找到我的时候,我是极为惊讶的!不过才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居然有那样的胆识和气度!”

“为什么?”徐凝慧言简意赅的问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要替了我去接近五皇子?是祖父?”

“你不觉得奇怪吗?”宁冬荣道,“二叔无论是从官职还是能力都比不上父亲,可偏偏是五姑娘!”

徐凝慧惘然,鼻头微红。是啊,应该是她才合理。徐家最为珍贵的姑娘,身子又差,徐老夫人疼爱,徐大老爷最小的女儿,张家的嫡亲外孙女!若是她与五皇子闹出什么来,只怕连皇上都不能轻易抉择的!“原来是我!”

“那是死局,从一开始就是死局!”宁冬荣用温柔的声音说着残酷的话,“徐家和张家一开始选择的就是六皇子,因为太子不是皇后亲子。皇后虽然将太子府上太子之位,也事事关照太子,可是为人母如何没有私心。暗地里早早的就为六皇子培植了许多心腹,只是可惜六皇子竟然没有看明白,险些将皇后的心意付诸东流!”

“太子倒台,四皇子被殃及,五皇子和六皇子对持,六皇子是嫡子!”徐凝慧细细思量这些话,“若是先皇想要扶持五皇子登基,所以想要在世家之中选择一位合适的皇子妃,原本看中的是大姐,但是祖父怎么愿意?于是阴差阳差的大姐嫁入了镇国公府,三姐是庶出,身份不够。唯有我,身份够,年纪不足,身子不好!若是用的好,自然就可以挑拨先皇和五皇子之间的关系!诚然,祖父是不必担心五皇子是否为我魂牵梦萦,因为徐家有足够的权势让五皇子对我动心!可是珠儿不一样,她是二房唯一的嫡女,二叔是大理寺卿,不高不低的位置。我不懂,为什么在我阻止之后,珠儿还能见到五皇子?”那个时候,徐凝慧察觉到了五皇子和俆凝珠之间的互动,自然是有所提防。

“因为五姑娘已经让五皇子心动,不带有权欲的心动。”宁冬荣叹气道,“即便五姑娘对他坦诚,可是五皇子依旧不改初心!早些时候,皇上是察觉到了徐家的心思,所以冷落了。可是京城中可担大局的大人并

“夫人。”玉竹上前,将徐凝慧扶起,“世子到了,您可要见他?”

“不见的!”女子瘦弱的身躯靠在玉竹的身上,可是还是不见几分重量。“相见不如不见,都是一样的结局!”

吴嬷嬷几人面面相觑,都沉默的看着不远处暗影里的男子,明知道他听见了,可是谁人也没有上前劝说什么。倒是甘松领着范庸鸣去了旁的院子歇息,而玉竹进屋子伺候徐凝慧。

“夫人睡久了,可要起来坐坐?”玉竹进屋子便看到徐凝慧半靠着床边看着她手上从未摘下来的那只珊瑚色的镯子。对于那只镯子,玉竹知道,那是五姑娘在世时预备给徐凝慧及笄的礼物,在出事之后,伺候五姑娘的丫头就拿给徐凝慧。之后,徐凝慧便一直戴在手上,从来没有取下来。她知道那只镯子对徐宁淮而言是执念,是坚持。

坐在床上的女子,眼神茫然的朝着玉竹看来,纯然的模样,叫她记着初初相见的时候,总角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的被一众丫头婆子簇拥着,嘴角那抹甜甜的笑意,随手一指便定了她。她是只觉耳边蒙蒙的,浑浑噩噩的便到了小姑娘的身边,一如现在。

“你可好?”徐凝慧没有回答男子的提问,委实反声问道,“我可不记得你我数月未见!”

“佛道七情六月皆是虚妄,可是这虚妄我是许久都不能从里面爬出来!”范庸鸣苦笑一声说道,“他也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徐宁慧倚着靠背,摇摇头,“为什么要冒充他,我记得你说过不会再见我的!”

屋子外等候的常妈妈等人见他出来,都急切的拥了上去,“如何了,小师傅?”

小心翼翼将门合上的范庸鸣转身对着众人点头说道“:师傅说,夫人醒了便是无碍。只是精神不大好,若是得人用心劝解,或许大有裨益!”

于是,他起身起来。

“从前,你说,在京城的城东和城西相交的回民街,有一家酒酿圆子很是好吃,可惜我从来都没有去过,现在竟然深深的刻在了心里。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心意,明知不能,明明放下,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徐凝慧软糯的嗓音在范庸鸣的身后响起,“我永远也不会去吃那家的酒酿圆子,你也不用特意来见我!”

第五十六章

“因为,他分身乏术!因为他若是不能出现在宁府,你必然被伏击的弓箭手射杀,我不能让你死!”范庸鸣道,“其间的曲折我不是很了解,但是只是知道皇子争权,牵扯到了从前的五王之乱,还有一些旧臣想要扶持主子上位,而宁家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你又是皇上试探徐家和宁家的一枚棋子,若是出事,不过草草收场而已!”

“你是谁?”喝了水,徐凝慧恢复了些许的感觉,比如扶着自己的那只手,绝对不是玉竹一个女子该有的。

“一别数月,夫人却是不大好!”男子低沉的嗓音说道,“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庄子上的大夫束手无策便有租户上了寺里来请师父下山诊治,到了才知道是你!”

这天下为一盘棋局,他们不过都是这局里的棋子,从来都没有执棋的资格!徐凝慧慢慢的笑开了,该怪谁?只怕连王氏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唯独她不知道,是该怪瞒着她的人用心良苦还是怪他隐瞒她真相冷看她如同稚子一般的闹腾,陷入他为她设计好的圈套里去!

沉默许久,二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徐凝慧忽然觉得其实,这一切都没什么可说的。因为若是她仔细一些,徐家的不作为,徐老太爷的敷衍,徐二老爷的冷静,她都是可以看出来的!可是她没有,她相信她的亲人,她相信生养了他们的人是不会骗她的!

“入夜了,常妈妈熬了一些粥,你看着喝一些!”范庸鸣见徐凝慧眼神孤寂而冷冽茫然的看着不远处,空空如也的神色,他知道,她心里难过,可是难过也不该是由他来安慰的!

D-就觉得自己的心恍如搁浅的于一样,呼吸艰难。

再次将眼睛睁开的时候,徐凝慧觉得自己浑身难受,连翻动身子就不能。“玉竹?”出口的声音更是嘶哑。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点灯,徐凝慧睡得迷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觉得自己被人扶起,有微热的水喂进嘴里,带着甜甜的香味,是徐凝慧从前最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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