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龙困九重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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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说:白玉堂二探冲霄楼之后,无功而返、郁郁寡欢,后又因大意丢失印信,人是更为暴躁不安,前几日――使计瞒过众人耳目,出门后就再也没有白玉堂的消息。

捏紧手中的信件,双眉紧蹙,展昭深知白玉堂心性与他相处好些年了。实在是让他越来越担心白玉堂的安危。

“你可别私自擅闯冲霄楼啊!白耗子!”展昭咬牙切齿低语着。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白玉堂爽朗的笑声,重重叹了口气,微瞇双眼的展昭突然猛力握拳力气之大几乎捏碎手中信件。

“啊!”手腕处猛地传来一阵刺痛,将信放在桌上,过短的里衣袖口处露出平放桌面上裹在手腕上的白色布条。

“白玉堂既然你会去赏红颜,吃酒――为什么那天晚上要对我……”

展昭心里更不解的是,他竟会任凭白玉堂对他……

“三更天”的敲锣声响闷闷地回荡在围墙外边。紧怵眉峰,展昭紧闭双眼掩饰心里面的苦楚,摇曳的烛火忽明忽灭的映照着展昭疲惫面容。放松紧握着的双拳,深深呼出口气,摇摇头,展昭站起身拉下里衣衣袖盖住了手腕上的裹布,低头吹熄了烛火躺上床,他强迫自己尽快睡着。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耸立在黑夜里的南方都城襄阳城静静沉睡在寒风中。位在襄阳城西侧的襄阳王府在暗夜里很不寻常的传出些许吵杂声响。

“啪﹗啪﹗啪﹗”浓厚鲜血滴落在白玉堂脚边,白裹布绑腿的靴底踩在地上在流淌不止的鲜血中,踏出一个、又一个的血脚印。

白玉堂紧绌剑眉,凝神专注的眼眸被鲜血渲染的份外狰狞可怖。在他四周围各自站了数十名搭弓举枪的士兵,但是每个人皆畏惧白玉堂的狠劲而不敢贸然上前。

就在刚才入了冲霄楼转了几个回旋,开了几道门坎后;便在一道小窗后面。白玉堂惊喜看到挂在楼中的盟书,投掷石子探路是实地,大喜之下、戒心全无,他翻身入窗。

脚尖刚点地板――八角型木板便瞬间翻下贴住楼面,脚一踩空﹗人便往下直坠,咻咻――咻咻――几张带钩刺铜网便往头顶撒来。白玉堂大惊!发力掷射出一颗石子,打中一片楼板;楼板应声翻下,时机刚好,白玉堂下坠到楼板上头,足尖一点,便直往上窜,但头顶勾刺铜网是避不开了。

咬牙一撑﹗随即被一张勾刺铜网狠狠裹住全身,剧痛漫天袭来,鲜血直冒,白玉堂使力将右手上的画影剑尾端;往楼板缝隙一插,翻身,再次踏上冲霄楼。

哪知徐敞早已等在那只待白玉堂自投罗网,“这不,是大名鼎鼎,大闹皇宫、庞太师的锦毛鼠吗?怎么今个儿,这般狼狈啊――哈哈哈,白玉堂,我徐敞今日若是能杀了你,便也能留名江湖了,嘿嘿﹗”

“凭你也配?”扯出一抹残酷的笑,白玉堂抽出画影,斩碎了裹覆在身上的勾刺铜网。

剑随心走,白玉堂此刻心中只有“杀﹗”剑起;剑旋,转瞬间,数十名驻军已死在了画影手上,白玉堂此时也是气力将尽,身上勾刺铜钩仍是死死咬着血肉;运气、使力之间越是深咬入肉,痛彻心扉,白玉堂此刻已是虚气、力尽,单凭一股傲气勉力让自己不倒。

徐敞看着白玉堂像尊嗜血修罗般仍不倒,心中大骇,“弓箭﹗长枪﹗快快快――放箭、放枪。”自己却马上退到驻军后头,不敢再站在前头了。

白玉堂返手握住画影剑柄,单膝跪地,气喘吁吁,身上白衣早已变成红色血衣;滴滴答答直往下滴着血,强撑起一口气,白玉堂站起身,脑中嗡嗡作响――他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了……模模糊糊什么都是模模糊糊……

――“白玉堂你方才怎不斩杀那名恶人?”

“我为什么要杀他;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他那叫为名除害﹗”

“就算是为民除害,他所杀之人还是有家室;还是有亲人的。”

“展小猫你很啰唆耶,‘对的不杀;错的便杀’这不就好了吗?”

“错与对不是你、我便能决定,事情要看人、事、物来做判断。”

“你那套在江湖是行不通的;江湖上有多少千千万万的人,你想公正、公平、公义对待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所以展某才想入公职,凭自己单薄力量、伸张正义,将他们导入正途之道。”

白玉堂看着展昭,被那双坚定、清澈的双眸迷惑,“真是麻烦﹗”白玉堂站起身――雪影直指展昭道:“你若是想揽天下人之忧,就揽吧;但是你南侠展昭、御猫展昭的忧就由我来扛吧。”

“白玉堂﹗”

“你别那样看着我;我白五爷说出去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你,展昭,从此之后的忧都由我白玉堂扛。”――

“犹言在耳”――等他回神过来时“哧﹗”一柄长枪没入胸口,白银枪头穿刺出背脊,喷出大量浓稠鲜血,挥剑向前;持枪之人头颅被画影削去,白玉堂手握大红枪身,双膝煞不住势头,直往后头冲霄楼冲去。

我不能食言;我不能对那人食言……

“展昭﹗”口中血沫爆出――足跟踩空,顷刻间白玉堂便摔入冲霄楼内,无声无息。

黑黝黝的庭院里,突然间狂风乍起将展昭房内未关拢的扇窗吹的是劈哩啪啦狂响。

“白玉堂﹗”

展昭猛地从床上惊喊坐起,微弯身躯,双手微微颤抖撑在床铺上,全身吓出一身冷汗,他刚梦见白玉堂表情痛苦浑身是血,朝他伸出手――全身都是血……他扑向前去要抓住他;他却露出凄楚苦笑如雾般散去……

展昭突然想起公孙先生写的信件,满嘴酸楚,心里更加是担心后怕,“白玉堂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

嘴中苦涩难耐,正想起身倒杯茶水喝,阵阵绞滚闷痛从丹田处震出,足尖刚点地,腹部便有如刀刺般剧痛。

展昭弯腰、曲身,双手紧压腹部坐倒床铺,痛得是冷汗潺潺。

像是有人从腹中往外耙抓;似要撕裂腹腔,展昭痛的呼吸急促发不出任何声音,“噗﹗”口中酸液吐出,弥漫一股腥臭之气;展昭剧烈咳嗽着,腹中绞痛一阵猛过一阵,展昭承受不住,一个翻滚趴卧在床。

手掌仍按压在腹部上;另一手耙抓床板将指头抓出数条血痕,腹部猛地一鼓、一缩,展昭整个人痛晕在床不醒人事。

汴京清晨,天色才微蒙蒙亮。一道欢乐身影轻轻划开薄薄晨雾。“啪﹗啪﹗啪﹗”白福兴高采烈踏着小水洼往开封府跑去,昨晚一场大雨将开封府街道清洗的是神清气爽。

茶铺、饭馆、杂铺小馆、药馆早早便开市,沿街万头钻动,市桥、集市热闹吵杂,马车商队、赶货叫卖的、挑扁担的;吼着、喊着――让当时刚到汴京开封府的白福是每天晕头转向,常常迷路,回不了家。

他本以为,他家白五爷会将宿所买在东华门街上,那里到晚上啊――真的是“莺莺燕燕”“千娇百媚”“国色天香”。“你这臭小子是跟谁学的﹗”白五爷一个爆头敲来。

白福喷着泪花摸头,暗自吐舌低语道:“还不是跟你学的……。”

但是啊――我家白五爷却是将宿所买到清境、优雅的南门街舫,问他为什么;他只回我一句:“展昭怕吵。”

提着手中不算少的吃食,白福累得有点喘,因为跟着自家五爷来过好多次,开封府衙门守卫都会放自己进去。

“白福,又来给展大人送吃的啊。”府前守卫看着白福,轻笑着问道。

“是啊。”举起手中的食盒给守卫查看后,白福转身蹦蹦跳跳,直奔开封府后边,府后守卫推开后院大门让白福进入。

转过几道回廊,白福双脚蹦踏着跃入开封府后院,他放开声喊着:“展大人――”。却只见庭院里边空无一人。咦﹗展大人怎么没在后院打坐?

白福蹑手蹑脚,轻轻推开展昭的房门,因为位在府内东侧日照十足,白福一眼就看到展昭整个人趴在床铺,伸出的右手手指伤痕累累,手指头仍是有未干的血痕滴的青石地板上都是血﹗

“展大人――!”白福冲到床前也不敢碰展昭,“怎么办?怎么办……?”

“来去找…来去找王大人……找王大人……”。

“白……白福……”,听到展昭微弱的喊叫声,走到门口的白福“蹭﹗”地一下子转身冲到展昭面前,焦急道:“展大人……你要不要紧……?”

“我……我不要紧…应该只是……昨晚吃坏肚子…”左手仍是按压着腹部,展昭右手撑起,往后靠向床板,“嗯……”,疼得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呕……”,展昭弯身,呜嘴干呕着。

“展大人﹗你还是想吐吗?”,白福焦急地直问着展昭。

“要不要我去煮粥给你吃……?”,白福紧张的只差没跳上天。

“你会煮粥?”,展昭虚弱的看着白福。

“是啊,当初卢夫人吐得难受的时候,都是我煮粥给她吃,她吃了都不吐了喔。”

强忍腹中翻滚呕吐感,不忍拒绝白福的好意,展昭轻声道:“那就麻烦你了。”

“好﹗展大人,你等等我喔。”,白福冲出房门,大呼小叫喊着厨娘。

靠着软枕,腰腹阵阵酸软,作呕的感觉还是存在,“呼……”,展昭缓缓凝气、顺脉;缓缓吐气、吸气渐渐平息了做呕的感觉。

窗外晨曦微微漫进房内,清冷中带点暖意的微风稍微舒缓了展昭的不适。

缓了缓体内真气,闭上眼,展昭仍是挂心着昨晚那场梦――浑身是血的白玉堂――

“展大人,粥来了喔,小心烫喔﹗”白福噈嘴喊着。

白福的喊叫声让展昭猛地睁开双眼,摇了摇头甩开不好的念头,展昭朝着白福点了点头。掀开薄被,展昭强忍腹痛起身下床,冷汗几乎汗湿了里衣。展昭双眉紧促,微弯身躯,右手忍不住撑上了桌面。白福见状赶忙替展昭拉开圆椅扶着他坐到桌前,展昭对着白福虚弱一笑,转头便吃起了热粥。白福这时才松了口气,坐在展昭身边专心帮他包扎左手指的伤口。

“展大人好吃吗?”,白福满脸担忧问着。

“恩,好吃。”,展昭看着笑的喜滋滋的白福。这孩子才十、一二岁年纪,聪明伶俐、活泼好动,鬼点子特多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被白玉堂带坏了。展昭伸手摸了摸白福的头。

“嘿嘿――”,白福开心笑着。

突然间,“碰﹗――”房门被猛力撞开。满脸通红的王朝上气不接下气,粗喘喊道:“展大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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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阙刚出鞘――只见眼前白影飞旋、破风而去,白玉堂竟已是纵身离他数尺之远。

远方,白玉堂朗声道:“展小猫我不与你斗嘴了,五爷我要去赏红颜,吃酒了。哈哈哈!”

“那是你不是我;我白五爷遨游江湖看不惯便打,气不过便揍。`盗三宝'`戏耍庞太师'`留字忠义祠',我都敢做了﹗还有什么我不敢的?”

“白玉堂你莫要再胡言乱语﹗要不是圣上英明;包大人为你求情,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风流江湖、戏游江湖’”吗?

展昭气极﹗

“展大人……娘亲打……不……”小女孩儿边哭边说着。

展昭目光带笑抬手一撩衣摆便蹲在了小女孩面前,他举手抚上小女孩儿哭红的脸蛋。

“翠儿,展大人陪妳回家跟娘亲说:‘我错了,好不好?’”

闭上双眼,展昭深深吐了口气,一时间千万思绪萦绕心头,他不禁忆起过往与白玉堂的相处――“展小猫,你刚怎不让我杀了他?”

“我是来逮捕他,不是要来杀他的。”

走到床前,展昭将巨阙挂上床柱,解开一身大红官袍换上白色里衣后便走到圆桌前坐下,摊开桌上摆的信件。

这封信他已经看过二、三次了,信是前些天才送到开封府,是公孙先生“署名”要给展昭的。

翠儿抬头看着展昭边抹泪边回:“好……。”

抿嘴轻笑,展昭弯腰抱起翠儿走下虹桥,身后桥面上仍是来来往往的过路客跟急着赶回家的商客、马车队。落日,将展昭远去的身影拉得更长了。

桥上一人静默站立许久,大红官袍,在余晖照映下略显晕黄。官帽下的黑发随风飞扬,露出一张略显疲惫却又不失浩气凛然、俊毅潇洒面容。

“噗――”被猛力撞了一下。展昭低头,一个约莫六、七岁大女娃儿紧紧抱住他双腿不放,头上还扎了一束绑着花髻的小束发。

“汴京”大宋王朝的首都亦是开封府的所在地。位在太平兴国寺附近的开封府两扇红木铜门高耸周围是戒备森严使人望而却步。

衙门后院偏东侧有一间偏房,那便是展昭的住处,王朝、马汉等四人因有家眷,因此皆住在衙门外头。展昭推门而入,房中一张木制四角柱圆桌,二张上下椅面平宽矮凳;靠墙处摆着一座橱柜、一张矮柜,右侧木格窗挂着的素色帘布被晚风吹的呼哧、呼哧作响。

白玉堂第一次看到这房间的评语,让展昭想到就觉得好笑,他说:“你的房间怎么跟你的人一样无趣。”

死生同

庆历元年―汴京开封府―

日落西山,光霞满天,虹桥上几辆马车、骡车经过一天奔波劳累、斜影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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