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兴趣盎然轩说书 回味无穷众衔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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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洁迎着他的目光,涩涩笑笑而已。从沈家帮着要钱,再把他们送上路,又不禁跟来梅林受侮辱,看来高傲的沈大小姐已迷失了自我。那么轩子为何这么损她?这跟轩子在她脱裤子时的凭借有关。这种凭借让她闹梅林,讹潘家。很显然他们在这种所凭借的默契下,沈大小姐已经甘拜下风了,不,也许暂时偃旗息鼓。那么是怎样一种“凭借的默契”让他们以另类的方式在梅林相会,再而相识、相近呢?看来,他们在梅林发生的真是一场嬉戏而已。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软又软不来,硬又硬不下。小枝见沈洁被轩子糟贱的直傻笑,心里过意不去了,因此又凑上去道:“沈小姐,你头上的蝴蝶结真好看。”……

小月一直坐在旁边的树下,一直揣着心事黯然伤神。之后轩子一口一个沈小姐,沈洁甜甜地叫他潘少爷,更让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大家都没拿她存在似的,她也就没作声。现在小枝和沈洁亲热地交谈着,心里难受极了,泪簌簌直下。

吴畏还见李无香笑了呢!得小月棱模回答,轩子又问小枝。她道:“不知道,我娘发脾气也这个样子的。”可他们心里都趋稳了,因为不管她知道多少,阙疑她这种态度是不予追究了嘛!可轩子不能总装下去呀,在她面前什么时候能好哇?于是决定再装,装得像一点,一试究竟。他平躺在床上,“伤腿”支在高高的枕头上,不断地呻吟了起来。

很快李无香应声而来,推开门后,印入他们眼帘的是她的一张笑脸。“真痛起来了?”她急切应声无疑,近床头对着轩子的脸,道:“忍忍,忍忍就没事了,听话……”他们更糊涂了:她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抑或她将计就计,也蒙?这么大的目标“伤腿”她没看见?远在柜边的小枝小声提醒后,她叫道:“死丫头,我咋不知道他腿痛,这不夹着棒吗?”她总算关切到伤腿了,伸手这摸摸、那里抚抚。轩子藉爱张势,哇哇地叫起来。李无香束手就收,拍拍手道:“没事,过了这阵子就好了。轩子,你也别一点小事就大喊大叫的,娘们呀!”

嘿,这是那路神仙下的诊断结果?明明伤得忍痛难当,明明夹棒沾血……她却断口如铁:没事。他们有多诧异呀!面面相觑。而李无香始终是满面笑容的,又转身要走。轩子忙道:“婶娘,你说我的腿真没事还是假没事?”她笑道:“说真就真,说假就假,这要看你好不好玩了。”这下,他们全明白了,有窃喜的,有认为反应过度的,轩子似乎还有些失望,但都在她的目光下低了头。既而轩子探问其因。李无香神密一笑。

原来,沈家人在潘家行完骗后,李无香对他们不放心,遣三房的去梅林看看。她回来说,他们都没事,正在梅林吃饭呢!再而李无香左等右盼不见他们回来,以为他们闯了祸不敢回家,到天黑了轩子才想起这么一招蒙鸡汤喝。“这下,失算了吧!”她一说完,房间里发出一阵笑声。

之而李无香说起沈洁,赞赏有加,说她如何有心计,能审时度势,能说会道,演得神灵活现、入木三分。她不禁回忆起那情景,表情亦透出喜悦、欣赏、享受诸色。

轩子讶道:“你也慧眼识佞呀?她可装啥像啥。”她道:“刚来咋看得出?他们可恶着呢……”

原来,李无香确定破绽就是沈洁扯沈之豹的衣服,她的表演如果说是天衣无缝的话,但毕竟是表演,哭得满头大汗,眼眶不红不肿,离开潘家时又像被击溃的匪寇。李无香笑道:“这下,还有啥不露馅的?来潘家蒙我这个老太婆的。”房间里又发出一串笑声。

可他们还疑惑既然知道沈家人在蒙骗,可为什么还要受大当、恐吓?这显得潘家多无能呀!李无香却大度道:“沈小姐跟你们一样招人喜欢,只要你们觉得好玩,我花几个钱算啥?就算我请来看的。”听如此说,未深忖的轩子道:“要知婶娘这么开通,我准大闹沈家。”

可接着李无香正色道:“沈之豹胡子一大把的,跟着一帮孩子就不好玩了,也会影响潘沈两家的关系。那人阴险得很,被他盯上准吃亏,以后可别搭理他。”轩子表示谨尊教诲,又道:“你要是不海涵,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李无香沉下脸来,道:“你以为脱得了干系?沈小姐要吃梅子让她摘些罢了,何故要把她绑起来,还扒了衣服?”她猛一回头道:“还有你们这俩丫头……”她俩一悸,怔在当场,以为难逃此咎。轩子也紧张了,瞪视着她的后继变化。顿时房间里气氛凝固,似在相恃。可是李无香到底笑道:“这也是你们这个年纪招人喜欢的,你们也是跟着轩子学的,再不玩玩以后嫁人了就没机会了。我还后悔年轻时没玩过呢……”小枝才知道这事平安过去了,心里踏实了,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小月咋相信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可确实是从这欢声笑语中说出来的,不禁被这种融融、家的氛围感动的热泪盈眶。

李无香又把话题转向沈洁了,不吝溢美之辞,甚至用了“多佩服”一辞相誉。这对于潘家掌事的来说,是多么难得,是惜金悯玉了。

是呀,在这个男女通婚都还遵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男女互不见面就结成夫妻的年代,沈大小姐却赤膊裸腿闹潘家,怎不叫人瞠目结舌呢?

她如此不停地推出沈洁,他们心里不免不是滋味,也看出些不对的苗头,正欲隐撤。可李无香提名提拿了,并且一提就提大头——轩子,要他说说对她的看法。于是俩姑娘又呆了下来。其实她们不傻,也看出他和沈洁当面锣、背面鼓的。不正好借这个机会弄个明白吗?

“她呀!”轩子首先装糊涂,可她逼迫问得紧;担心她口不择言、太露骨,于是搜索着沈洁的缺点瑕疵,比如说长得黑、大手大脚等等。可这些李无香都视为一个持家女人的优点,有这样健壮的身体才养育得出优秀的儿女。她还引用老当家的成天想的一句“女人的好身板能撑起后辈的大半辈子”加以说明。之而又紧口问。轩子可黔驴技穷了,欲挑她性格上的毛病,可李无香对她“打家劫舍”都肯定了,并且发出了“多佩服”的感慨,如果还说她脾气卞急、粗鲁之类的,不等同隔靴搔痒、甚至是骈拇枝指吗?情急之中说了一句道:“有没有尾巴就不知道了。”“这要把她娶进潘家才知道哇!”说完,李无香放声大笑了起来。

轩子再也不敢乱说了,只是应着她的话,还一问三不知。李无香却兴致高涨,又对小枝道:“沈小姐做你嫂子咋样?”她迎着母亲的容颜,道:“还行吧!”李无香笑道:“就是嘛!小枝多有眼光呀!”小枝成天在她口里得到的前面赘述的够多了,今个不意得到赞赏,心里美意极了,可立马接到小月轩子的责备目光,又后悔了。正好她又问:“行在哪呀?”“我就觉得沈小姐和明子在一起行。”说完,急不可待向他们望去,果然轩子笑了;还看出小月心里也在笑。李无香却对她一拍,叫道:“死丫头,啐脏水呀!真是好心情都被啐没了……”小枝脸也沉下来了,回答不好两头都受气,要是不投其所好就好了。于是缩在一角,再也不搭话了。也许她从“还行吧”这三字中体会的却无穷吧?

李无香又说道:“这事要真成了就好了,潘家沈家在这山里就一直相安无事处下去。不过要促成这事也不难,沈小姐个人就更好说了。”轩子没想到这麻烦才开始,不禁道:“可不,尾巴都翘起来了吗?”她大声问:“你说啥?”“没啥!”他忙掩饰,可看见她脸上闪烁的笑,以为她准听见了,于是试探道:“你真相中了她?”她没应声。可轩子从她自信的笑中诠释出来了:她不做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事,甚至不做赔笑贴脸的事。

这么看来沈洁进潘家在她心里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轩子暗暗着急,心里有一股要说服她的力量,不禁道:“婶娘,我承认沈小姐还可以……”话没说完,李无香就荡笑起来。

这种笑声在轩子意识里久不消弭,并且这种笑声变成她的声音:“听听,一直跟婶娘假惺惺兜圈子的,你不就是有些害臊吗?刚开始谁不别扭着,只要把她娶进潘家,以后掰也掰不开了。天下哪有力量拆得开投缘的男女呀……”

真这么回事了!轩子狠不得抽自个。当又听见声音时,是外面说要开饭了,菜都端上了桌。又听李无香说:“你的腿好了吗,要不要端到房里来?”小月小枝对他都有不满之色。轩子不但一点都不好玩,还懊恼极了,把枕头一扔,道:“我还是没好。”“今个可没鸡汤喝了哟!”李无香走了出去,在门边回头道:“小月,小枝,快出来吃饭呀!凉了就没味道了。”小月不敢相信李无香叫自个吃饭了,这确实是她进潘家门以来受到她的最高礼待了,不仅对过去在潘家所受的荡然无存了,心里还涌起欲叫她婶娘的亲切感。小枝见她失神落魄的,道:“你咋了?”小月摇揺头,终滚出了泪。小枝指着轩子道:“准又为了你。”

轩子无以名状不痛快,抓枕头就掷。小枝对抗道:“活该!娘说的没错:你假惺惺的。”见他从床上跃起来了,忙奔了出去。小月听他们打闹,情绪又落一千丈,不由自卑自怜。

前面说过,潘家有干活的、读书的、逗狗的、歇养的……各得其所,各得其乐。可从李无香专断沈家人讹钱这事可以看出,她就是潘家说一不二的主宰者,老当家的只是傀儡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前面一句应改成“潘家在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掌控下,有干活的,有读书的,有逗狗的,有歇养的……”,这也许是她理想、和谐的潘家。这显然是金字塔势的人际关系、地位表现,这显然是封建时代的产物,而她就是金字塔的塔尖,下面承托她的高高在上。可在这个半封建半帝国主义统治都将结束的年代里,如果她还用老一套掌管潘家,那设想一下潘家的前程会怎样?再大胆设想一下,如果她执迷不悟的话,她最终的命运会怎样?在各房仍没点灯的每个黑暗夜晚的潘家,当各房的听她说“只要你(轩子)觉得好玩,我花几个钱算啥,就当我请(沈家讹钱之举)来看的”之类的话,又会作何感想?接下来的潘家又会发生什么事?潘家人对轩子的态度又会发生什么变化?难道轩子对潘家、潘家人就没有新的认识而仍每日浑浑噩噩过日子?

轩子一行人回到潘家时,干活的也陆陆续续回来了。李无香正在张罗着开饭,看见他们进来了,要吴畏把他背房里去,还叮嘱慢着点。可吴畏的步子迈得更快了,进屋后,几步就进了房。俩姑娘未进门就低了头,匆匆在李无香面前走过,要轩子庇护,争先恐后往房里钻。而李无香没看见她们似的,转身又忙别的事去了。

轩子从吴畏身上下来就蹦在床上,大感奇怪:好像她早知道自个腿受伤了,直接要求送进房。小月也想不透:按说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李无香为啥嗓子都没嘶?小枝更琢磨不来:要是她知道他受伤了,准得全家上下不得安生,可她没事人样的。吴畏也犯嘀咕:她咋今个好脾气,真把他当成太阳捧着了?……诸多意见一综合,他们都说怪怪怪。

沈洁一直盯着轩子紧握小月的手,道:“潘少爷,你不至于吧?”他应声而厌,因抑而愠。沈洁明察秋毫,心里隐隐作痛。既然大家都把矛头指向她,于是建议道:“我去潘家澄清一下。我看婶娘是一个开明之人,我保证不让她责怪你们中的任何人。”小枝早有此议,自己人卑难提,现在小姐身份一倡,必然一切问题謋然而解;况且有关自身,自是应声连连。沈洁伸手相挽时,小月却推推就就起来了。大家都望着轩子。

轩子考虑再三,拒绝了沈洁的提议,口头理由是沈大小姐的光辉形像要紧。为了打消俩姑娘的顾虑,决定还是蒙下去,于是又把木棒缠腿上了,让吴畏背回家,对小月道:“不是还有我吗?如果你实在在潘家呆不下了,我就带你离开潘家。”有了这承诺,小月就动身了。

沈洁只知道小月是新近来潘家的,可是有轩子对她的深情一诺,再打探她的身世又有何意义呢?在她心里,之前他对她的贬损怎比他对小月一诺来得更突然、猛烈呢?很显然轩子在沈洁面前是有意为之的,是有意在无视他们的“凭借的默契”。因此她很怀疑之前在梅林、去潘家的做法,很走眼轩子的性情,但她总甘心他们之间插进一个小月呢?站在径上,但眼前一行人不见了,黑暗悄然袭来,径也模糊了。

轩子以为还没使出杀手锏呢!给了她面子不领情,反而倒打一耙,太伤人了!如实相告后,道:“当然我想得这么缜密并不是为了卖弄,因为我是君子,得饶人处且饶人。”沈洁嘴一撇,分析道:“我爹知道我在房里睡觉,况且我死不承认,反而揭穿你装瘸行骗。潘少爷,你计成名就,自吹自擂吧!”他一听,觉得没错,要是她拿出在梅林的凶煞,自己真要被背回去了。沈洁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那眼神直挑。他想回敬道:“君子成美,小人为恶。”可作罢,唯道:“沈小姐的韬略已领教过了。可不明白你为何动员你爹赔偿,良心发现?”这只是表面之辞,底下还等着呢!她糊乱点头。他忙道:“那你为啥给二十块,炫耀沈家财大气粗吗?”她没有针锋相对的意味了,反而露拙道:“废了梅林不是?”

到此为止,是一条界线,是一条一个要逾越,一个却拒绝的界线。既然沈小姐出拙露乖了,轩子只有放下风度点破:“我还有一事不明,沈小姐为何还要纠缠我们?”他们一路走来一路沟通,转眼就要进入梅林了。现在他下逐客令了,难道还要他进一步说,沈小姐,这是潘家地盘了,请留步,我们之间的恩怨算是一笔勾消了。她担心,不,应该说不愿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发出这样的声音。在这个梅红的季节里,缓一缓适合很多势态;在对方态度不明朗时,更适合火热的心情。她恋恋不舍,踮起脚,看着他们没入了莽莽梅林。

他俩进入梅林深处时,小枝小月还在原地。轩子狂奔而来,呼喊而来。看着她们愁容未释、泪渍未干,轩子坐在一块光滑、突出的大石头上,伸着腿让吴畏卸下木棒,一边添油加醋把去沈家的经过“加工”出来,“……这个畏子可是天上的武曲星下凡呀!那铁榔头一样的拳头砸在八仙桌上震得满堂响呀!威武慑得沈家人连连后退呀!只听他呔地一声,叫道:‘拿不拿钱来,不拿就把沈家颠过来……’”他一边惦响手上的大洋,一边说:“……沈之龙那只老狐狸吓得屁滚尿流。他就是玉帝,也来不及叫西天佛祖呀!忙叫家人把钱如数奉还。这不,我们进沈家不到三分钟就大功告成了。”讲完,自得其乐地笑起来。

吴畏终于对她投了一眼,咋叫了一声。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小月,才知倍冷落了她,不禁向她拢来,相慰相依。小月情绪一溃,失声痛哭了起来。小枝拿起她的一只手,讶道:“咋这么冷呀?”小月不吭声,低头缩躯,手抽而不抽的。大家心里皆明白,她惕惧进潘家的门。轩子更清楚小月一直没把潘家当成自个的家,这跟沈洁在家里形成鲜明的对比。想着她的身世,面对她此时的孱弱,一种强烈地担当由然而生。小月理解他的心情似的,躲开他的目光,只顾放声大哭。而吴畏以为她太矫情了,嘀咕道:“不是把钱要回来了吗?给舅娘就是了。”

天擦黑了,轩子欲挽起小月,一起回家。可她忸忸怩怩、挣挣揣揣的就是不起来。小枝埋怨轩子,转而对沈洁道:“还有你!干点什么不好,偏来偷梅子……”轩子对叨叙不止的小枝表现出强势地拂意,也许这种心情不樊篱于此时了。小枝这才住了口,却一直瞪视着,所受者却是吴畏了。

就是他们的这种交流、默契,小枝看在眼里,不明白他俩为何化敌为友了,更不懂一伙为何意。她没开口,尽表现出猜疑、困惑的情绪。

轩子能无视小枝的情绪,可是想起沈洁在梅林撒野和对自己的轻薄,不能无视她这么快就坦然进入“一家人”的角色。于是又信口开河道:“她不是跟畏子打了吗?她发誓,说打不赢他以后就听我们差遣,她现在守梅林来了,就这么‘一伙的’。”沈洁不知着了道,还以为他这么快就坦然接受了,忙欣然道:“对对,以后我天天帮守梅子。”“要是她……”小枝瞅瞅沈洁,不敢把话说出来。“你是说引狼入室?”轩子叹了一声,道:“我也担心这个问题呀!”她举起了右手,表示绝不监守自盗,严肃的与宣誓无异。轩子脸上露出了快意,道:“小枝,她就是梅林一条看门狗一样。”沈洁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镇了镇,却笑了起来。轩子盯着她,乐得一蹦三尺高,可还不饶人道:“这可是个完美结局,不但要回了钱,梅林还收了条看门狗,还是一条母的。”他大笑了起来,最后又迸了一句:“身上带崽了吗?”说完,他没笑,却严肃了起来。

小枝笑得合不拢嘴,向吴畏投去赞赏、妩媚的一眼。他接着了,也摸着头痴痴地笑。可小枝疑问道:“你们咋去了这么久哇?”

轩子咳了一声,又吹侃道:“回来不是碰上沈家那恶婆子了吗?正好她自投罗网,我和畏子前后夹击……那恶婆子了得,是罗刹女投胎,一个饿虎扑食向我而来,我一个白鹤亮翅闪身躲过,最后还是武曲星君显威。只见他猛虎贯顶向她压去……我就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看他俩撕杀起来,只见他一拳击在那恶婆子的囱门上,那恶婆子立马倒在地上,两腿一蹬就不动了。”小枝叫道:“死了?”轩子觉得编得太离谱了,转手要她问吴畏。

轩子在她身上,刚着稳就弹了起来,好像再在她身上多呆半秒都会沾污一生淸白似的。沈洁仍仰在地上,身下两块半裸露的石头,好在不锋利,但也硌得够戗,忍痛难当地望着轩子。尽管眼前的恶姑娘太讨厌了,可他还是伸出了手。沈洁抚着腰部,哼哼唧唧的,意思是起不来,要他扶一把。他立马收回了手,招唤吴畏道:“沈小姐伤着了,过来背。”说完,大步走了。吴畏原本要为轩子抛头颅、洒热血,哪知去沈家一趟拳头也没有亮。此时才应召,莫失良机,在她面前蹲下了。沈洁一而起,把他推倒后,大步溜星地追上去。吴畏摸摸后脑勺,笑了起来,不紧不慢跟上去。

沈洁追上轩子,道:“我们是一伙的,你还跟我装啥?”轩子停下脚歩,斥问:“谁跟你一伙的?对了,你姓什么来着?”他总算说话了,沈洁笑了,又趁机道:“你不是也来骗钱来了吗?”“我是伸张正义、讨回公道,不是以小人之计夺君子之财。”沈洁就有以小理驳大节的才能,道:“那你装啥腿伤呀?出了门还在装,多虚伪!”果然他哑口无言了,只有摆脱她,埋头就走。她穷追猛打,不让他安生,“你装的太跌眼了,不是哑巴就是木头,要不是我从中斡旋,你根本要不来钱。”

吴畏见她转过头来了,没等她开口,就不迭肯定。小枝大惊失色的,可见着沈洁发疯的样子,带着哭腔道:“真咋的了?”可吴畏再次铮铮,轩子唯有收回来道:“哦,那恶婆子通阳冥,何等奸诈之人?她装死装死!”

“谁装死了?”此时他们头上树上发出一声,接着像猴子一样快捷滑下一人,正是沈洁。轩子看清来人,知道全漏了,只有沉默不语。可沈洁虽无备而来,但有机必钻,准备掀一个天翻地覆、面目全非,不把损失赚回来誓不甘休。轩子见她真无海涵,频频传递要她“投桃报李”的信息,情急之中还说了句:“我们可是一伙的呀!”

他们心里达成了默契,相视一笑,维护了潘大少爷光辉形象。此时沈洁没有锋芒,没有性子,反而颊上绯红,甚至不知不觉表现出女人温婉的一面。在人群后、吴畏旁悄悄坐下来。

吴畏背着轩子驰步如飞,回头觑见后面沈洁遑遑追来,不禁道:“少爷,你的腿还痛吗?”他的潜台词是:你若不装了就下来,好把她给甩了。可沈洁笑道:“咋不痛?你这狗奴才咋伺候的?放慢点儿走。”他果然慢了。既然轩子无不意无不有意,他可以省累,她亦不要一味追了。

沈洁仍热情高涨,一路过来想和轩子搭上腔,海阔天空,东扯西拉,说个没完。吴畏的圆背上虽颠簸,但安稳,轩子像趴在一张摇椅上;反正回去的路还长,正好在他背上打个盹。沈洁自讨没趣,见他还闭上了眼而一副悠哉闲哉的模样,疾上几步,抓住他的衣领一扽。

“啊哟!”毫无防备、两手松松的轩子仰后跌下来;见势,沈洁一个箭步向前,双手去抱他,脚下却踩着一块活动的小石子;结果双双重叠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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