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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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吧,你没看那小娃娃说好就昏过去了吗?一看就是被恶鬼上了身啊……”

“要怪就怪那顾收谷自己造的孽,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就知道赌,把家都快赌没了,还打娘子和孩子,这不得早报应嘛。”

因着白天整地已经累惨晚上再弄了这么一出,原本只是想借鬼神之说来吓唬顾收谷,但装睡之后竟然就死死的睡了过去,之后发生的事一概都没影响。

“那那个房间呢?”

“奶奶会洒水的,没事的,奶奶,我们先回家咯。”

俞氏从屋里探出头来,“家里你娘撒过水了,应该没事了,等着你娘回去记得让她带盼生去海神娘娘那里求平安。”

两人点了点头便回去了,那顾收谷竟然在家中,不过转念一想这就是他的家,除了这个破屋子他也确实没地方去。

“盼生,爹爹看,好点了吗?”虽然顾收谷张开双手,满脸笑意,但盼生仍旧默然的拿出昨天杨氏带回的鱼肠子,昨天那些翻整好的地还有一些没撒上鱼肠子,而这些小鸡也该放出来吃点虫子滋润一下了。

顾收谷看着一眼都不看自己,由着自己做事的盼生,她那么小心的把小鸡一只只抱出来,摸顺了它们身上的毛,跟在后面看着他们吃虫子。

等着她把鱼肠子撒好之后便洗净手坐在招娣的旁边乖乖的补网。

这是多么乖巧可爱的一个孩子,但是昨天她怎么会这么凶神恶煞的诅咒自己,或许真的和村民讲的一样,盼生是被一个赌钱而死的海鬼附身了。

回头看了看一直在身后看着自己的顾收谷,盼生心生一计,戳了戳招娣,轻声的说:“这个男人是谁啊,怎么在我们家啊……”

招娣原本以为盼生醒来就会没事了,但她却这样问了起来,“他是爹爹呀,盼生你怎么了?”

看着两个孩子嚷嚷了起来,顾收谷走近了些。

“爹爹不是早就死了吗?你怎么忘了?爹爹是赌钱赌红了眼,把自己的手臂赌上了,然后一直流血不止,发高烧三天三夜才走的,姐你忘了吗?出殡的时候还是你走的最前面呢。”

“大姐在严府每天过的很惨,给人呼来唤去,听着爹爹没了也没办法来,在严府哭了很久,说自己不能尽孝,二姐夫他们只送了点东西就没有来,说是怕染了晦气,那时候娘还抱着爹爹的棺材哭了三天三夜呢,嗓子都哭哑了,都说不出话了。”

顾收谷听着盼生一本正经十分认真的,把这些事说了出来,听着像是比真的还要真一般,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死命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的蹲倒在地上,确认自己没有死。

“盼生,爹爹没死,这个就是爹爹。”

“我不信,那时候爹爹出殡的时候只有家里的人,村里的人一个都没有来,对了,那天还有人来讨债呢,一直拦着不让走,娘一直给他们磕头,说是会还清爹爹欠下的一屁股债的,这才让我们走呢,那天下着大雨来着呢,娘浑身都湿透了沾满了泥巴,你还摔了好多次呢。”

招娣看着盼生像模像样的说着,听起来倒像是娘亲会做出来的事,但爹爹明明就在眼前怎么会死呢?

“然后呢?”

“回家吧。”

之后大伯母和二伯母一家都来看过,屋子里才又恢复了平静,招娣躺在盼生的旁边,十分疑惑的看着她,“盼生,她们说你昨天被恶鬼上身了,是个赌钱惨死的海鬼,好像很厉害的说,所以你昨天才会诅咒爹爹的。”

“这样吗?我诅咒他了吗?”盼生原本还想着今天再添油加醋一下,但没想到这件事好像已经传的和原本差很多了。

“是的,奶奶说那句话不能再说了。奶奶弄好了吗?跟我走。”盼生仍由招娣拉着自己,刚出门就被俞氏用树叶沾水洒了全身,然后过了个火盆。

顾收谷摆脱家人的阻拦,一把抓住盼生的领口,将她高高举在空中。“还等你来卸我腿脚,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我诅咒你……”盼生慢慢抬起眼睛,双目在火光的映衬下也满目是火,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此生此世,逢赌必输,老来无子相伴,死后无人抬棺,哈哈哈哈哈哈……”盼生的笑似鬼魅之声一般飘荡在断崖上,那脸上的血痕和看上去通红的眼珠,让顾收谷一阵胆寒心惊。

等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看着周围的装饰和自己原来的家并不相同,但风格差不多,原本还想着自己是不是又穿越的时候,俞老婆子走了进来。

看着醒来的盼生,把碗一放就跑了出去,大喊了几声。第一个冲进来的是招娣,一进来就抓着自己的手,仔仔细细打量了许久才放心的坐到一边。

“这小娃娃刚才是着了魔吧,看着好吓人啊……”

“娘……好怕怕。”带孩子的都哄着受到惊吓的孩子,刚才盼生这小娃娃说的和做的都不是一个十岁小孩该有的表现,而且最后的那一句诅咒,听着直往人的心里去,现在回味起来还觉害怕。

身后夜空中惊闪过一道响雷,自己手中住着的盼生双目慢慢变得呆滞,似死鱼的双眼一般,等着闭上双目那原本直挺挺的小脑袋似被风吹过的稻谷般耷拉了下来。

顾收谷只觉毛骨悚然,吓得魂不附体,手一下子没抓住,那盼生就自己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当你打我娘的时候,当你掐着我的时候,当你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那一刻你已经不是我的亲爹了。”

杨氏看着目光冷峻的盼生,这还是自己那个软萌可爱的孩子吗?“不,盼生,他是你亲爹,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你亲爹,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杨氏连跑带爬把盼生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摸了摸还有呼吸的盼生。

“快找大夫,快找大夫啊……盼生还有气……”杨氏无措的看着众人,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落。

等着顾家人将盼生带回去的时候,围观的乡亲一直在议论刚才看到的事,盼生这小娃娃可是个傻的,不过按着刚才说的是一个老奶奶开的神通,或许是海神娘娘。

“顾收谷,从今以后你如果再敢打我娘,你打一下我让人打断你一只手,你打两下我让人打断你一条腿,你下次打得时候看看你有几只手脚吧。”众人看着发丝被海风吹起,散乱在脸颊旁,神色镇定,冷眉微挑,字字清晰有力,那怒瞪的双人让人感到满身的杀气,寒气逼人。

大家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十岁的孩童竟然会有这样的眼神,她抱着杨氏和招娣,那脖子上的手印估摸着也是这顾收谷干的。

“你这白眼狼,有你这么和自己亲爹说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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